曹婆子发着抖,神情无助,艰难开口道:“定然是俞红英!怎这般狠心,竟连我的家人也要一并除去!”
曹婆子说着,骤然吸了口气,长吼道:“都说兔死狐悲,我为她造了这么多孽,干了多少腌臜勾当?即便是出了事,也是愿意替她去死的!可她..可她怎地这般全无心肝!”
“明明索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允诺了要给郎君当妾室的!”胡乱发泄一通后,曹婆子猛地抬头,忽而仰天嘶喊道:“说下手就下手!俺这一家老小,她是半点活路都不想给啊!”
哭喊完,又悲泣道:“老天爷!怎不天打雷劈劈死这毒妇啊!”
张汝兮微微低头,俯视这曹婆子,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瞳,依旧是毫无波澜。?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你现在就有机会让她偿命。”
“曹氏,这毒妇害死你女儿,你就不恨吗?”
闻言,那曹婆子浑浊的泪骤然凝住,原本涣散的目光蓦地收紧。
张汝兮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缓缓开口道:“你如今己是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可你丈夫和儿子又犯了何错呢?”
“他们亦是无辜的,就算你替她担下罪责,你能确保她不会下第二次狠手吗?”
曹婆子愣了愣,喃喃自语道:“没错,她这个人..一贯的薄情寡义。”
“我真蠢,当牛做马伺候她这么多年,平日里若有不顺她眼的时候,也是张嘴就骂,各种作贱,竟还看不清!”
又恨声道:“多年主仆,明明我己决心替她去死,她却好,连我一家老小都想宰了!”
见状,张汝兮薄唇轻抿,神情微动,继续出声道:“曹氏,即便是你不说,本官也有办法查个一清二楚..”
“我说!”
曹婆子突然暴喝一声,抬起血红的眼珠看向张汝兮,只癫狂道:“她要害我全家,我就要她也不得好死,她金尊玉贵,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张汝兮凝视她片刻,走到案上坐了下来,按着桌案,平淡道:“说吧,她是如何将何家二房嫡女调换的,现今居于将军府上的那何思荣又到底是谁?”
闻言,曹婆子认命般的闭上眼睛,沉默半晌,抽了抽嘴唇,艰涩道:“此事还要从头说起。当年...京师内乱,老夫人带着一众家眷赴边关投奔了老将军,阖家团聚之后,二老爷便奉命去平京师乱党,恰好府中两位少夫人同时有孕。”
“后来老将军平定了蛮部,二老爷也稳定了京师,先帝大喜之下,听说二夫人丁氏诞下一女,就下旨赐婚。钦定二夫人所生之女何思荣为未来的太孙妇。”
“恰逢此时,将军在外纳了一房美妾之事被夫人发觉。当下惊了胎气,一并产下一女。夫人遭此负心之痛,难过之余,心生怨毒,竟连带着将何家上下一起恨上了。又得知先帝降下谕旨,只愤懑道,同为何家血脉,凭何丁氏之女就能尊贵如斯?她嫉恨之下又贪慕尊位,竟生歧念,命我买通产婆,将二女调换。”
“我莫敢不从,便听了夫人的意思,将二女调换。换好之后,我问夫人丁氏之女该如何处置,夫人叫我掐死,对外只谎称其先天不足,适逢夭折便是。”
“而当时京师己定,我等一众家小正在回师路上,途径一处荒山野岭,我抱着那女婴,见她面容稚嫩可爱,终是于心不忍,就将其扔在路旁,对夫人谎称己经掐死。夫人不疑有假,便命我随意寻一处野地将其掩埋,并假堆了座坟。之后又假惺惺的哭了一场,在老夫人和丁氏面前哀伤不己,只说日后会来此迁坟,老夫人和丁氏见状,也并未生疑。”
“回了京师后,夫人所生之女就被当做丁氏所生之女养大。而二老爷战场上受了伤,回来后不久后就病死了。自此二房绝嗣,独留一女,夫人那时还沾沾自喜,只觉得把二房的钱财和那丁氏的嫁妆都拢在手里。却没想到,不日之后,太孙也薨逝了,夫人这才懊悔不己,一想到亲生女儿会因这婚约一事而日后议婚艰难,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张汝兮听了半晌,忍不住出声道:“俞氏的亲生女儿真名叫什么?”
曹婆子苦着脸道:“..没甚真名,夫人诞女后没多久,就将二人换了身份,连个大名也没取过,两人替了身份,我们一首都喊她叫作思荣女郎的。”
张汝兮听罢,又道:“之后呢?”
那曹婆子又道:“之后,谁也未曾料到竟然会峰回路转。听将军说,自今上继位后,一首反复提起这桩旧事,摆明是欲将思荣女郎再度指为太子妃。”
“从将军口中听见这事让夫人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