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兮只感觉心口一窒,闭着眼睛把书塞进烧饼怀里。-q+s\b!r,e¢a¨d,.¢c/o+m·
烧饼愣了一下,不解道:“大人这是怎了?这可是本绝世好书啊!”
当世的话本,大多都囿于风月闲情、史传旧事。这张承嗣虽然文笔一般,但独出机杼,以张汝兮治狱之实,作为灵感来源,再添油加醋,打破传统,算得上开创先河了。
又加上话本中的主角,确实是真有其人,今犹在世。读此书的人一边可以沉浸在故事里,一边可以追慕名贤,只觉得耳目一新,老百姓们无权无势,大多都祈望若遇不公之事能有人为自己出头,求个精神寄托,因此,张公传一问世,便掀起一阵热潮。
那麻子咳嗽两声,凑过来附和道:“就是..就是..”
“写的可好了。”
“不过这著书者的名字倒是没怎么听过,叫南山狂生。”
“想必是个怀才不遇的大家!”
烧饼深有同感道:“没错,真是个神人!神人!”
又奇怪道:“不知到底是何人?竟对大人的事迹如此清楚,想必也是大人的追随者!”
越听越头疼,张汝兮此刻只想掘地三尺,把那张承嗣揪出来好好痛扁一顿。
烧饼又指着书中一页认真问道:“大人,这里说您夜间出行,路遇三百匪众,手刃百人,随后更与那匪首谈笑自若,从容论策,以智退敌。此等事迹可是真的?”
老天!张汝兮仰头长叹。
麻子猛拍了一下烧饼的肩膀,嫌弃道:“咋这么多舌,你瞧大人神色不济,想必是昨夜没歇息好,别聒噪了!”
转头又对张汝兮道:“依我看,大人脸色欠佳,不如先去歇着?”
张汝兮神色凝重,瞥了二人一眼,复又长叹一声,命二人将马牵入,自转身往平日里办公务的偏殿处去了。
烧饼麻子二人应下过后,凑在一起看张汝兮忧郁的背影。
麻子挠头皮疑惑道:“大人神情不大好啊。”
烧饼置若罔闻,只攥拳坚定道:“不愧是张大人。”
“跟书里写的一模一样,不愧是我烧饼追慕之人!”
麻子摸了摸喉咙,无比赞同的点点头。
“本以为书里是胡诌的,没想到张大人真同游侠一样,有武艺在身,方才差点没把我吓死,幸好大人收招快!”
说着,又指天回想道:“那书里怎么写的来着,纵横百余匪徒之间,睥睨间,侠气凌云。”
烧饼越听越激动,只大声同麻子道:“我要效仿张大人,勤练武艺才行!”
...
张汝兮灰溜溜的潜进殿内,一进去,就感觉里头气氛不大对,那平日耽于丹青、闲弄花草的王大人,今日居然在案前正襟危坐,拿着一本书像是在批览公牍。¢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她正想假装无事发生,蹑足溜到自己座位上。
“咳咳。”
“宗代啊...”
“...”张汝兮脚步一顿,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回过头来,笑眯眯道:“大人。”
王庸轻笑一声,把手中之书掷在案上。
“你这小子..”
“就差把大理寺的门庭给捅个窟窿。”
“哪的话?”张汝兮赔笑道:“有您在寺中镇着,晚生就这点能耐,岂能搅得这般?”
“你这嘴啊。”王庸笑着摇了摇头。
站起身,负手在她身前。
“既是你惹出的篓子,门口那堆人,你想办法,给我理干净了。”
张汝兮心中苦啊,面上只能恭敬道:“晚生自当尽力。”
听见她只说尽力,王庸眉头微蹙,本欲出言,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缓缓移开。念及平素对她的赏识和喜爱,终究只是点了点手指,叹了一句。
“你这臭小子。”
张汝兮缄默一瞬,正想蹑手蹑脚的偷回位子上坐好。
那王庸又出声道:“不过这南山狂生究竟何许人也?宗代啊,其人可是你家亲戚?”
张汝兮脚步一顿,惊讶的回过头来。
就见王庸掸了掸胳膊上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道:“我孙儿最近拜读了他的大作,觉得此人十分有才华,心向往之,欲亲见其人。”
“你之事迹,他尽皆知晓,想必是你十分熟稔之人。”
“实不相瞒。”张汝兮心中一气,憋嘴道:“晚生正也想寻他。”
“哦?”王庸一愣,回首捻须道:“你也不知其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