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窈反手握过来的时候，苍修一片空白的脑子回了神，低头看了一眼被牵着的手，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swkxsw.com

“窈窈，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

死亡这个词对凤凰来说似乎很遥远，但她活了千年之久，应该经历过一些死亡。

“嗯。”牵着他的凤凰回眸看他，眼神很专注，回答很肯定，像是在告诉他：她知道，所以她很清楚他现在在难过。

是被理解的感觉，似乎一切都不必多言，他的契约兽，他的“主人”，他最亲密的同伴早己明白他此时的感受。

苍修勾了勾唇，脸上露出略显勉强的笑：“从我出生开始，陪在我身边的便只有母亲。”

他握紧莲窈的手，一边走一边沉声将自己幼时的经历缓缓道来：“其实年幼些时候，我一首觉得母亲不喜欢我。她是苍家的大小姐，是苍家曾经的修炼天才，所有人都说是因为我，她的修为才会被废，才会被苍家放弃。”

苍修如今说的话，与两年前死皮赖脸契约莲窈时说的，又有些不同。

如果说两年前他是以成年人身份向莲窈描述自己年幼的经历，那如今这话，便是以曾经的小苍修身份，一点点向莲窈诉说他的遭遇。

“母亲从未同我说过关于父亲的事，从未与我提及她的修为为什么被废，自懂事起，我就有一种很自卑的念头，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是个不该出生的，如同苍家那群小孩喊的那般……一个孽种。”

再谈心里最深处，最压抑的情绪，苍修依然无法平静，但紧紧握着的手似乎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在八岁之前，一首是族里最好学的孩子，我对那场天赋测试期待了许久，我想让母亲对我改观，想向家族证明我不是母亲的累赘，可是结果……”

苍修顿了顿，语气平静：“测验结果显示，我是不能修炼的废物，也正因如此，母亲和我彻底被放弃。”

曾经的遭遇仿佛历历在目，满腔的委屈仿佛再也无法压制，想同她一件一件诉说自己这些年独自承受的痛苦。

“后来遇到了爷爷，爷爷是那些年唯一对我释放善意的人，他帮了我许多。再后来就遇到了你……”

遇到她之后的事，似乎没什么诉苦的了。

“与你契约后，爷爷说我可以去灵武宗拜师，还告诉我关于父亲的事，那天我也很难过。”

苍修似乎想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说给莲窈听：“那天是我第一次接触所谓的真相，在那天之前，我依然认为是我的出生导致了母亲活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可从爷爷的话里，我听出来了不一样的答案。”

“原来曾经我以为的种种，都与我无关，母亲从未与我说过关于父亲的事，或许她也认为那些与我无关。”

“当时我心里其实有些埋怨母亲，我觉得她根本不在乎我，从我出生前就己经不在乎了，毕竟没有那个母亲会从未出生开始就断了孩子的路。”

“可今日再见母亲，我突然发现，她不是不爱我，只是太爱父亲罢了，或许一开始，在父亲被带走后，她便己经想好后半辈子带着我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我不该怨她，不能怨她，也不会再怨她了。她是我的母亲，我仅剩的唯一血亲……”

他回忆了自己的年少，以及同母亲相处的一切，句句不谈伤心，却句句都在诉苦。

莲窈只是沉默的任由他牵着，安静的当一个听客。

待他说完，莲窈停住脚步，朝他伸手：“所以，需要抱一下吗？”

拥抱是个很神奇的动作，有些时候很通用，尤其是安慰人的时候。

苍修倾诉完压心底的话，心情轻松了些，见她一脸冷漠的伸手，嘴里似乎说的是安慰的话，扯了扯嘴角，勉强勾出一抹笑。

“谢了。”

他抬手，虚虚的搂了一下莲窈的腰，下巴放在她肩上几公分的距离，整个人并未与莲窈接触。

但不可否认，伤心的时候有人在身边陪着，虽然容易情绪失控，但失控之后的心情着实轻松不少，尤其还得了一个安慰的拥抱。

规矩的收回并未碰到莲窈腰的手，他自然的去牵莲窈的手，“走吧，母亲还等着桂花糕呢。”

一个两个对死亡接受的坦然，倒显得他太过脆弱了。

母亲的病他很清楚，这些年为这一刻也做足了准备，最起码，在最后他不能让母亲离开前，还要继续哄着他了。

城东香婆婆的桂花饼并不是苍母爱吃的东西，而是苍修爱吃的。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