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容悦慌慌张张冲进院子。
她猛灌了一碗水,脸色有些煞白。
“怎么了?瞧你这模样,吓到了?”姜念关心了一句。
容悦拍了拍胸脯,有些惊魂未定:“崔胜男的母亲和弟弟,被人杀了。”
啥?容夫人解下围裙,从厨房出来,满脸八卦热血:“谁被杀了?”
容悦紧张的咽了咽嗓子:“今日一早,我听村口的人说,崔家失火,崔胜男的母亲和弟弟,被烧死在里面。早上官府来了人,仵作验尸后发现,母子二人并非被火烧死,他们胸前有三道口子,像是被利器所伤。我在想,谁人有这么大仇恨,竟然连捅三刀,再放火烧人。”
她心中有一个猜测,隐约觉得是崔胜男。
昨日她和枣花联合,她负责吓走了老太婆,枣花将崔胜男放了。
结果,今日一早,就传出崔母和崔耀祖被杀的消息。
她怀疑是崔胜男干的。
枣花却说,崔胜男整颗心都在娘家,就算亲娘和弟弟将她千刀万剐,她也不舍得动娘家人分毫。
容悦一首忐忑不安,如果真是崔胜男干的,她会不会反手报复牛家,毕竟崔胜男疯了,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亲娘和弟弟都杀。
一家人正嘀咕着,突然,传来一阵闹哄声。
几人跑出去后发现,闹哄声是从牛家传出来的。
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正举着犯人画像,问牛婶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牛婶说,这人是她前儿媳妇,昨日跑到她家闹了一番,又被一个人牙子老太婆领走了。
她又问:“官爷,她犯了何事?”
官差说,崔胜男昨日逃回崔家,跟母亲和弟弟发生激烈争吵,周围邻居皆可作证,后来,崔母嚷嚷着要将崔胜男卖掉,崔耀祖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说什么收了银子,不能不讲信用,否则人牙子来崔家要人,他们没法交代。
后来,好像崔胜男妥协了,崔家只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再后来,崔家生了大火,漫天火光照亮整个村庄,村民救了一晚上火,第二日发现两具漆黑的尸体。
而崔胜男,却不见了踪影。
牛枣花听后,小脸煞白煞白的,赶紧找到容悦,忐忑不安:“完了,咱闯大祸了,一时心善放了崔胜男,结果崔胜男发疯,将她娘和弟弟全杀了。”
容悦也有些惊魂未定:“官府不会怀疑咱俩是帮凶吧。”
此言一出,牛枣花毛骨悚然:“完蛋完蛋,官府不会怀疑咱放了崔胜男,有间接杀人罪过吧。”
两个小姑娘战战兢兢,吓得躲在水缸中不出来。
容亓回来后,总觉得自家水缸有异样。
他瞧了瞧,看到两位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正抱作一团,一脸苦相。
“藏这干什么?”
容悦面色凝重地从水缸中出来,牛枣花则静静地躲在她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出。
容亓眯了眯眼,进了房间。
他将这事告诉了姜念,“悦儿很奇怪,大冷天躲在水缸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念一怔:“你不知道?”
容亓丢给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他是干大事的人,村里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他才不会关心。
姜念便将崔胜男弑母杀弟一事说了。
容亓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又过了两日,容悦听说崔胜男被官差抓了,还有人牙子老太婆,也被带到官府问话。
容悦的脸色煞白煞白的,牛枣花天天来找她,两人蹲在水缸旁嘀嘀咕咕。
“嫂嫂说过,女人不能太圣母,否则害人又害己。”容悦咬了咬牙,怎么当时头脑一昏,听信了枣花的话。
牛枣花双手抱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悦悦,都是我害了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崔胜男若是供出来,我就说是我放了她,跟你没有关系,日后你为我送断头饭时,记得帮我带两串糖葫芦。”
容悦抱着她哭了哭,“枣花,咱俩是好姐妹,说好的共进退,要吃断头饭,咱俩一起吃。”
两人手牵着手,扶着发软的腿,找张凳子坐下。
牛枣花说:“但愿崔胜男有一丝良知,不要供出我们来,我们也只是做好事,不忍心她被钉进棺材,这才放了她。”
容悦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崔胜男弑母杀弟,她们有间接嫌疑,如果她和枣花没有私自做主放了崔胜男。
说不定崔胜男不会杀人。
不过,崔胜男的娘和弟弟确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