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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万不得已，温文山还不想换下她。

“市长，我当然想回地面。”顾青枙初心不改，只是她和一开始的时候总归是有了点微妙不同。

“但当一群食草动物中，突然出现一只猛兽，哪怕将猛兽用锁链禁锢，带上止咬器，他一动不动，周围的动物也仍会怕它。”

“它的存在就是一种威胁。”

顾青枙、不，应该说所有实力超出普通人的异能者，他们现在就像处于普通人中的野兽一样，没能觉醒异能的人既羡慕又惧怕他们的能力。

“他们惧怕猛兽的凶猛，只有拔去猛兽的爪牙、彻底确保他没有行凶的能力，其余人才能放心；可被拔去爪牙的猛兽，还能叫猛兽吗？

他们既怕它，同时又需要猛兽的强大来保障自身的利益。”

“市长，怎么平衡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我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不喜欢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如果必须要在我的脖子上套上缰绳、束上锁链，我希望，所有人与我同享束缚，而不是单单只有我一个人、我们异能者被困牢笼。那不是和平共处，是驯服。”

“控制我的只能是法律、是公平，而不能是某个人、某个群体。”

“不能因为猛兽的强大，而断定他会带来危害；也不能因为绵羊的弱小，而采取放任自流的姿态。”

暗巢是有异能者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规定，可若是普通人先挑事的呢？异能者连还击都将是有罪的。

顾青枙坐在那里，表情一如事发前，平静而淡定，不见惊慌，一双眸子黑如点漆，带着坚定。

她不在乎温文山听到自己的话会怎么想，是否会觉得她太难管教、太过天真任性、还是怎样，她的声音缓缓响起，为自己的话落下最后收尾。

“我极度讨厌、极度厌烦弱者有理论！无论是在何种境况，无论是面对什么人。如果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给予的回应除了让我自己快意了的回击，再者就是漠视。”

她一连两个象征性极强的佐词，足以证明她的态度，当然，这仅代表她个人。

所以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让她道歉门儿都没有是吧？

“你指的让你快意了的回击，是什么？如果这次被困住的人不是吴仙子，而是你，你是不是会真的将那些让人厌烦的人冻成冰雕，一碰碎成无数块的那种？”

温文山看似表情从容，没有变化，实则，镜片下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两手自然的放在膝上，双眼紧盯着面前的人，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顾青枙几人到市警所路上的谈话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不知道顾青枙的心理是何时发生的变化，明明才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哪来的这么重的报复心理？戾气这么重、他拿不准顾青枙这话是故意说出来吓人的，还是真的在脑海中想过？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会咬人的狗不叫，有时嘴上说的厉害，其实真要这么做，也是不敢的。但他拿不准这话在顾青枙这里灵不灵验，还是一种反话？

“不。不会，只是会让他们冷静的时间再久一点儿而已。”而不是在外力的作用下，一敲就破冰而出。

他们可能会被冻上几个小时，但保证能活。

顾青枙轻轻垂下眸，然闻言，温文山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显然松的早了，因为顾青枙还有下言。

“不过如果攻击我的是异能者，我不保证他毫发无伤，如果还是在异能者围攻想杀我的情况下，我不一定会留他们性命。”

看着温文山慢慢僵住的面庞，顾青枙好似什么都没看到，声音依旧平缓，语气自然，“生死局，不管在不在赛场，都应该严阵以待。最好的自保其实是反杀，市长。我想明白了。”

你明白了？

你明白个鬼！

“所以现在的你是将赛时行为规范书当成废纸了是吗？”温文山语气毫无波澜的说着，心头只感觉一阵窒息。

熟悉的头秃感令他万分想伸手摸摸自己头顶的头发还剩下多少了，顾青枙真的是咸鱼起来雷打不动，最不容易惹事的是她，一出事就是大事儿的也是她。

受委屈了的人最开始明明是吴仙子，怎么最后反倒是搅和进来的顾青枙思想开始走偏，还顿悟成了如今这幅谈杀如闲聊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手上沾了不知多少条人命的变态杀手呢。

在温文山冷冰中透露着威胁的眼神注视下，顾青枙正准备回答的话到了嘴边重新打回肚中，加工了一遍，美化成无害有礼的样子。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