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瓶子添些水摆好养起来。本文搜:狐恋文学 hulianwx.com 免费阅读但其实不好带走, 他们明天就要离开地球了。
他择了个显眼的地方,将花瓶摆在茶几, 也听见梅里问他说:“还痛吗?”
他的疼痛只是来自回忆往事时的崩溃, 和惹一惹梅里心疼。
一通胡闹过后, 巫诺又恢复了原本的傲然,他下颌微扬语调不屑,依照惯性回答:“我承痛能力十级。”
因为给花枝接水他将衣袖捞到了小臂,还没撩下来,左手小臂上有一道伤疤, 是从银尾绝杀里留下来的。
梅里瞥见了那处枪伤——尽管不再疼痛,但也无法痊愈。
他将巫诺的手腕握住,拉过来, 伤疤明明白白地坦露在眼下。
巫诺知道他对银尾绝杀耿耿于怀,他将袖子捞回去,遮住手臂抽回手藏起来, 说:“还挺新奇的,嗯……我也体会了一下当内鬼是什么感觉。”
这话听着很地狱,并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但凡出一点差错, 哪怕有一个细节出问题,巫诺都没命到现在。
说他命硬,但生命的情节又总是跌宕起伏,走到现在已经是万里无一,感恩还来不及呢。
“你恨过我吗?”梅里问。
他有很多次对巫诺起过杀心,也的确下过杀手。
而巫诺也很诚实:“恨过。”
他也问:“你呢?”
沉寂伴随梅香浮动,梅里很难说,愧疚来得太早,愧大于恨。他们的感情太窒息,太压抑,很难用一种情绪来界定。
“你以为我很无辜吗?”巫诺忽然问。
好诡谲的问题,梅里在沙发上坐着,用眼神作为询问示意。巫诺站在他跟前,命令:“抱我。”
又回到了从前,他换了新的皮囊,但一如既往地流露出倨傲神情,拿捏起一套不容置喙的腔调,这才是鹿* 商白。
梅里知道该怎么抱他,因为在一起的最后几个月里,鹿商白因异变诱发视力损伤,走动不便,不得不依赖于他。
他姿态慵懒睥睨,语气执拗,时常说:抱我。
旧时场景重现,巫诺被搂住腰,顺着力道侧坐上男人的腿,漫不经心道:“你假死之后,我都还能自己拿刀切水果,或者玩飞镖。”
他的视力只是轻度受损,并不严重,梅里到现在都还以为他快瞎了。
他攀上男人的肩,露出一副纯良懵懂的表情,轻幽幽地告诉他迟来的真相:“那是我装的,你被骗了……”
他靠扮成半个瞎子,又倔强又可怜。到绝症晚期他本来就病弱,这下子还带上盲态,靠着身边人引引路,或者抱上沙发、床铺或者去清洗。
他并不是一个无辜的人,在这场骗局里谁都不清白。
此刻,巫诺轻轻偏过头将脸往他肩处埋,呼着热气,看似病弱依恋,却在梅里看不见的时候复刻出曾经戏谑的病态的眼神,问:“像这样吗?”
这是一个不配拥有真心的人,迟早会受伤的人,掌控对方的方式。
一个人装得百依百顺,一个装得楚楚可怜。双向诱骗,这怎么不算一种一拍即合呢?
每个人都以不同的形式在得到和失去。
“你演技也这样好?”梅里想透了,谑笑。
“那怎么办呢?”巫诺抬头,注视他,“你不在乎我。”
又是这种话,梅里揽着他反驳:“在乎。”
“那问一个问题。”巫诺坐直了,神情肃穆。
等对方点头了,他垂眸盯着地板瞧,才又说:“你会不会……不习惯我啊?会觉得膈应吗?我已经换了样子了。”
梅里也神色严肃,郑重道:“只要你在,怎样都行。”
但巫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弛,他板着张脸独自沉默过须臾,盯着人再问:“那你想当老公还是男朋友?”
梅里稍蹙眉:“……我不能都占吗?”
“不能。”巫诺高深莫测,解释道理,“我只跟老公做,只跟男朋友爱。”
“……分时间段也不行吗?”
“怎么了,你想白天当一种晚上当一种?”
巫诺咄咄逼人:“你就说你现在。”
梅香倚寒,室内的挂饰摆钟提醒着时间已晚,早已过了凌晨,本已到了安睡的钟头,作息已经被打乱了。
一只手顺着后背向上,覆上后颈,巫诺禁不住颤栗了一下子,就听见梅里低声笑了笑,温厚地,如同细细的羽毛往心口上挠。
微喑的嗓音响起,他甚至还礼貌地询问:“现在……当老公,可以吗?”
巫诺坐在他身上晃动着腿,不依不饶:“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