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叙沉下脸:“就算这样,那方梨知道吗?”
严执沉默没有回答。
他只是双手合拢,轻微的捏着虎口,屋内灯光没有全开,他的半张侧脸浸在黑暗里,模糊不清此时的态度。
过了很久,严执才静静开口:“这些,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那什么事他该过问?
方梨嫁给他两年,从活泼开朗的性格到现在的沉默寡言,谁能想到一场车祸让她失忆,好不容易忘记后,又开始了跟从前一样的路。
光是哭,他就碰到过好几回了。
严叙心底有种不忿,不仅仅是为了方梨,还有对自己大哥从小到大以来的埋怨。
“哥。”严叙叫住了他,“如果你想跟方梨一辈子,那就好好对她,如果你想跟她一阵,那就考虑怎么放手。”
严执看向他,眼神逼视,似乎能看清他心底最晦暗的想法,严叙心里在打鼓,随后就听见自己哥哥低沉的嗓音。
“严叙,这话我就当你最后一次说。”
两兄弟的对话,不欢而散。
严执走在小径上,天上飘下的雪不知不觉间落在肩头,没多久就湿了肩膀,白雪隐匿在发间,他丝毫没有感觉。
方梨发现时,严执身上都湿哒哒的,吓了一跳。
赶紧让他回房间,给他放好热水澡,等照顾完毕,已经过了很久。
晚上严执依旧睡在她身边,半夜她总感觉身边似有火烧,迷糊的摸上,才发现严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烧了。
方梨慌了神,赶紧去找酒店的急救箱,还惊动了工作人员,等他们手忙脚乱送他们去医院时,严家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最大反应的是严岁,她跟着父母跟到医院后,直接推了方梨一把。
“你是怎么做老婆的,我大哥烧的那么严重你都不知道?”
严执现在被安置在病房里,三十九的温度,如果不是方梨发现及时,怕是要转成肺炎。
方梨用手扶额,用胳膊挡着腿坐在走廊旁的椅子上,没有说话。
“好了,岁岁,生病这种事谁能预料到?”
严岁眼眶红红的,显然刚才已经哭过了:“我看就是她故意让哥哥生病,好报复哥哥。”
严叙听不下去,双手插袋:“照你这么说,你生病了就是我在报复你?”
严岁愣了愣,不可置信道:“二哥,到底谁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帮一个外人来欺负我?”
“什么外人内人的,她是你大嫂!”
严岁冷笑:“我才没有这样的嫂子。”
“够了。”严朝印在这时候低喝,“一家人还没怎么样就直接窝里闹,让外人看见是觉得好看还是怎么?”
严岁别过脸,还是不甘心的态度。
严叙则闭上嘴,安静的倚靠在墙上。
严朝印长叹一声,严执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出色的,刚才医生说病情时,他差点以为要烧坏脑子,要真是这样,那严家这偌大的财产可就要保不住了。
还好还好,没有太大的问题。
对于严朝印来说,只要最出色的孩子没有出事,那么一切就都还是可控的。
他尽管也气恼这个儿媳妇没有照顾好他的儿子,但人家毕竟是夫妻,很多事都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
严执这次发烧到底是儿媳妇的责任还是他自己闹得,这些跟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要股票不会因此下跌,财产没有缩水,只是一个发烧就没什么了不得的。
因此严朝印抹了抹头发,缓和了语气对方梨说:“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照顾他,明天让你妈找几个护工,这里不是自家医院,终归不放心,等严执过两天恢复了,我们再回自家医院做个检查。”
严家大长辈这样发话,谁还敢质疑?
方梨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至于严岁,委委屈屈的跟着父母回去山庄休息。
严叙事最后走的,他看了眼方梨,顾忌这是在外面,只是礼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我哥只是受寒了,你别太自责。”
方梨撑着笑,勉强冲他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也是她自己没有照顾好严执。
等人都走了,方梨走进病房,窗外的月色清冷的倾泻入内,照亮严执白皙的脸,更显憔悴,方梨在床边坐下,忍不住抓住他的手。
她似乎从没见过严执这副样子。
在方梨影响力,严执从来都是志得意满,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哪怕上亿的生意,在他眼里也没什么需要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