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你领着安定司的人手,去西郊那边的村落巡查一番,看看有没有受困的百姓。方申,你去堤坝那边,看看修堵得如何,需不需要再增派......”
“兄长!!!”
沈阔快步走到担架旁,一把揭开了白布。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卫邀月她已经这样了,难道你只要不看,她就不算死了是吗!!??我也曾失去芙蕖,失去此生挚爱,但我沈开诚知道,芙蕖她不会希望我因此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卫邀月她是多么洒脱随性的一个人?她是为了救人而死,她岂会希望你变成这般模样!?”
白石提着药箱,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卫邀月的第一眼,他便顿住了。
他是个经验丰富、医术高明的大夫,一眼便知道,即使他使尽毕生所学,也回天乏术了。
但他还是打开了药箱,转头对贺兰枭道:“贺兰将军,麻烦你将卫邀月抬到榻上,摒退左右,我要为她施针。”
白石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他说了这话,大家便相信他手中有灵丹妙药,说不定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
就连贺兰枭都生出了一丝希冀,以为白石这般,是真的因为还有希望。
众人退下后,贺兰枭终于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担架前。
他蹲下身,轻轻为卫邀月拂去脸上沾染的泥沙。
冰凉的体温让贺兰枭浑身战栗,他的声音毫无生气,“她已经不在了,对吗。”
白石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将她抱到榻上去,我要为她施针。”
有人说,人死了之后,是要比活着抱起来感觉更重的。
可是贺兰枭抱着卫邀月,却觉得她怎么这样轻?
他在心里责怪自己,是不是没有将她照顾好?为何她会如此消瘦?是不是让她负担了太多的压力和委屈?是不是这个将军夫人的名头,从未让她感到欣喜过?
贺兰枭轻轻地将她放到榻上,看着她那已经断折到扭曲的右臂,心里仿佛有万千根针在扎。
他轻轻将她的手臂摆好在榻上,又拿了床厚些的被子盖上来。
“白石,你走吧。”
白石跪坐在榻边,认真地摆弄着针灸用的金针,没有回应贺兰枭。
人在极具悲伤的时候,总是会选择用逃避来麻痹自己。
就像此时此刻的白石,他在心里不停地说服自己——他钻研了那么多年的医术,救了无数的病人,一定也能救回自己最好的朋友。
贺兰枭将手搭在他的肩膀,“白石,不要心急,月儿她会回来的。”
白石自认自己已经是快要疯了,没想到眼前有一个比他还疯的。
他缓缓抬眼,“回来?你说的是七天后吗?七日还魂?”
“不。月儿她没有死,她答应我了,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去忙自己的就好。”
白石眉间紧锁。
他真害怕卫邀月刚死,贺兰枭再出个什么好歹。
“我去忙,你准备作甚?”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