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王猛恢复了些神采,首先为这次的失利请罪。`比~奇_中*蚊.旺^ ?庚/辛_罪·哙?
“此次与晋、燕两国的较量,皆因王凝之从中作梗,最终功亏一篑,我对此判断有误,实在愧对陛下。”
苻坚闷声道:“朕己经说过了,此次我们守住了各处关隘,打退了来犯之敌,并不能算输。”
“话虽如此,但布局失败,就是输了,”王猛的语气中满是遗憾,“若是能通过此战,让王凝之与桓家、慕容垂的关系破裂,关中无忧矣。”
苻坚反过来安慰王猛,“这几年,我们接连拿下北方的凉、代两国,又夺取了汉中,何惧他王凝之。”
在他们眼里,王凝之并不能代表整个晋国,而只是河洛和关东的拥有者。
王猛叹道:“我们在扩张,他也没闲着,洛阳新城己经开建,他离南下建康之日不远了。”
苻坚有些不屑,“焉知他会不会是下一个王敦或者桓温,就算侥幸让他成了,也指不定是个王莽。”
“他不会,”王猛认真道:“从王凝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一个深谋远虑、步步为营的人,一旦他决定入主建康,晋国上下恐怕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所以我们不能坐视不理。?3-8/墈^书?罔^ -耕,薪\蕞,哙*”
苻坚不想讨论王凝之是个什么样的人,首接问道:“景略的意思,是让朕继续与洛阳开战,拖慢他南下的脚步吗?”
王猛轻笑着摇摇头,“不,继续打下去,只会助涨王凝之的声势,我们应该遣使建康,表示愿意和晋国休战结好,两下罢兵。”
苻坚想了下,“景略的意思,是借此挑拨晋国朝廷和王凝之的关系,让他不得不将更多精力放到篡位一事,甚至兴兵南下夺权,对吗?”
“正是,”王猛替他分析道:“王凝之在北方给流民发放土地、争取民心的那一套,在江东无法实现,如果来自外界的威胁减小,晋国国内的那些世家自然会重新考虑王凝之的价值。”
国有外敌,那就团结一致,王凝之战功卓著,不可或缺;
可若是太平无事,大家就该舒服享乐,别有用心的王凝之就变得不受待见了。
苻坚自己就是篡位上来的,对此事前后的困难深有体会,何况他还只是宗室内的争斗,王凝之却是要改朝换代,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道理是如此,可建康还有反抗王凝之的能力吗?”苻坚质疑道。_卡¢卡,小/税¢网` `埂_鑫`嶵′全.
“建康是没有,但那些世家有,”王猛说道:“除了王凝之的部下,没有人愿意看到他打破现有的局面,改朝换代对那些人并无好处,而王凝之的施政方略明显是不利于世家大族的。”
苻坚点点头,这点上他和王凝之类似,一方面不得不倚重世家的人才,一方面又不遗余力地打压豪强,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王猛说到这,苻坚基本上己经明白了,就是双方休战,缓和晋国的外部矛盾,让他们重新回到内部的争权夺利上来。
秦国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新占领的土地和百姓,等到晋国动乱,此消彼长,那时才是秦国再次动兵的时机。
“景略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了,”苻坚叹道:“国内的事,不知道还有没有要教朕的?”
王猛的脸上再次浮现笑意,“国内的事,不管是整顿吏治、减赋禁奢、招抚流民,还是兴建学校、推崇儒学,陛下都做得很好了,我没什么可以说的。”
苻坚得到如此表扬,面上却更显悲伤,“这些都是景略你制定的政策,朕不过是全盘接受,照例施行罢了。”
“陛下自谦了,”王猛说道:“没有陛下的大力支持,这些事都是做不成的。”
苻坚只是摇头,红着眼眶没有说话。
王猛费力着继续说道:“若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便是陛下过于宽仁了,鲜卑和西羌的那些降伏贵族贼心不死,陛下却将他们都留在身边,迟早成为祸患。”
虽然在这个时空没有完成灭燕,但秦国还是先后灭了仇池、凉国和代国,没有了慕容那一大家子,可苻坚还是留下了与慕容氏同为鲜卑族的拓跋家和乞伏家。
“朕以心换心,相信他们不会背叛的,”王猛每次劝他铲除这些归降的贵族,苻坚总是这么回答:“再说他们都在朕的掌握之中,真要有什么异动,也逃不出朕的眼线。”
王猛最后一次苦劝道:“身逢乱世,不能只靠仁义,那些人的臣服只是暂时的,一旦出现机会,他们肯定会冲上来狠咬一口,陛下就算不杀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