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后退两步,在地面拖出一条冗黑的痕迹,口中不住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一定遗漏了谁,一定漏了谁,让我去和老爷说,我去……我去。”
老仆长叹口气,“这么大的事,万不能扯谎,先容我去问问老爷的意思。“
女人疯狂点头后,双手抱肩惊慌地蜷缩在一角,直到老仆再次回来,命她换上丫鬟衣服后带进一间屋子。
外面阳光和煦,屋内却昏暗潮湿。
一眼望去满是锈迹斑斑的刑具,只要看上一眼便会吓得心惊腿软。
这里和地域没什么区别。
老仆人将女人带到这里后,女人瞬间瘫坐在地,浑身颤抖。
这里格外安静,只能听到一下一下敲击扶手的声音,那声音如吃人的恶鬼。
苏老爷猛地睁开眼睛,“既然满城都没有你说的那个人,不自行了断,还来做什么,难道还想尝尝这里的刑具?”
说话间似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将女人压得抬不起头。
那日,被苏伯渊抢占的女子欲跳河自尽,而她恰巧见到那女子被一个贵女拦住,之后那女子竟拿着信去击登闻鼓做什么证人。
她则鬼迷心窍,妄想用这个消息换取苏老爷的青睐,做个妾室。
她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眼睛哭得红肿,“老爷放了婢子吧,婢子再也不敢妄想了,再也不敢了。“
屋内静默良久,直到女子磕得头破血流,苏老爷才冷声命道:“是吗,过来吧!”
地上的女人止住动作,见座位上的人正睨着她,嘴角还带着笑意。
她自认有几分美貌,否则作为丫鬟她不可能有做妾的心思。
她用袖子使劲蹭了几下,试图将额头上的血擦干净,之后才用手撑着地一点一点向前爬。
暗纹袍边映入眼帘,玉佩坠在一旁,她缓缓抬头向上看去。
可刚看到座位上人的衣领时,“啪”的一声,脸颊火辣辣的疼,紧接着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飞了出去。
“疼……啊……疼!”
苏老爷霎时站起身子,抬脚踩在她身上,声音似冰,“我就这一个儿子,敢用他来做筹码,真是不知死活。”
踩在身上的脚逐渐用力,疼得女人浑身冒汗,不住哭喊,“老……老爷,婢子没有说谎!”
侍卫进门时看了眼正在哀嚎的女人,抱拳道:“查到了,的确有人送信,但没人见过她样貌,只知衣服料子极好,不是普通人和下人能穿得起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踩在女人身上的脚这时才移开,女人顾不得疼再次跪在地上,“老爷我见过她身形,留着我,我帮你找人。”
苏老爷坐回椅子上,大笑几声,“好啊,带下去洗干净。”
……
此刻正厅,良辰开宴。
姜满和姜晚宁于姜老夫人左右两侧落座,因刚刚的插曲,姜老夫人似被架在火上烤。
片刻,一排婢女鱼贯而入。
此时,案几前的倒酒婢女,手心一滑,半壶凉酒猛地倒在姜满身上。
湿透的衣裙贴在身上冰凉刺骨,转瞬又辣得皮肤生疼。
“姑娘恕罪,婢子大意!”
婢女慌张跪地为她擦拭,眼泪不住在眼眶打转,“婢子这就带姑娘去换干净衣裙!”
这小婢女长得白嫩小巧,一张脸圆圆的,看着格外讨喜。
“你叫什么名字?”姜满笑着问。
这种能上正厅服侍的婢女定是在府内登记在册,知道名字,祖母也听到,那便不用担心什么。
“婢子叫花枝。”花枝伏在地上,不敢看她。
姜晚宁探过头,见到她这狼狈样掩唇偷笑,“四妹妹怎的这么不小心!”
“闭嘴!”姜老夫人满腔怒气没处发,听到姜晚宁说话更是忍不住斥责,“这些日子进宫,规矩学得也不怎么样!”
又转过头看向姜满,面色不善,“快去换!”
姜满起身时,就见婢女中有一人脸颊红肿,正在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人,而当姜满看清那张脸时,猛然想起那日春夏送信,她曾躲在角落见过这女子。
正巧此时,那女子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满一怔,垂眸假装掸了掸衣裙。
不管这人为何出现在这,但若知道她曾见过谁,那定不是好事,姜满再次抬头时,那女子已将目光移走。
她……是在找春夏吗?
还好……她暗暗庆幸,春夏不在!
在姜满思考的间隙,已被花枝引至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