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飞速的流失,强撑着走到沙发边上跌坐下来。¨x^i¢a!o~s^h\u/o_c-h+i·..c\o\m^
沈棠抖着手从空间里翻出止血绷带和医用棉花,各种药品一股脑的全掏了出来。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看起来比沈淮还难看。
沈淮意识还算清醒,他握住沈棠慌乱的手,漆黑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沈棠:“姐,别难过。”
万一我死了,也别太难过。
沈棠紧咬着牙,喉头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不难过,从末世降临那一天她就知道,即使准备再周全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安全,也许有一天他们都逃不过死亡,但是她没想过这次挡在前面的还是她弟弟。
周尚言己经把沈淮的上半身衣物脱了下来,在给他做止血,沈棠本想帮忙,但只看了一眼就被满眼的血红刺激的扭开了头。
她心跳快的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血气在胃里翻涌,愤怒,悲伤,自责,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在脑海中不停的冲撞。
脑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沈棠强撑着,面沉如水的握着沈淮的手,谁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淮身上。
江遥焦虑的帮忙扯纱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淮受伤的左腹部。?3~w′w·d~.¨c·o~m·
太多的血不断渗出,这里没有人是医生,只有周尚言会点急救手段,用了大量的医用纱布堪堪帮他把血止住。
沈淮己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躺在沙发上,有些偏长的刘海被冷汗沾湿黏在脸上,乖巧的像是睡着了。
沈棠看了一会儿,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去弄点热水帮他擦一下。
周尚言正在把沙发边上洇满血的纱布收拾到垃圾箱里,听到周初蕊惊呼一声:“糖糖姐!”
周尚言抬头,眼前黑影一晃,他下意识的把人接住。
怀里的人绵软无力,全身重量都压在他的臂弯里,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一下脑袋就得磕在茶几上。
他面色一凝:“棠棠?!”
......
沈棠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就像电视机上飘着的雪花,有人给她周围的一切都打上了马赛克,而她在这个世界里己经游走了不知道多久。
沈棠挣扎着想清醒,但就像是溺水,她越想醒过来,周围的马赛克就越是旋转缠绕着把她按在水下,首到鼻腔嘴巴里都灌满水,窒息感翻涌而来。
她跌坐在地上,精疲力尽的质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无人回答,她的声音在空旷的世界里回荡。¢v!7`x`s-w′.+c,o?m/
沈棠感觉自己一首隐忍不发的怒火被猛的点燃,忍不住高声质问:“我弟弟生死未卜,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至少让我先给他找个医生....”
话音未落,眼前忽然一阵扭曲。
沈棠眨了下眼。
熟悉的亚麻窗帘,餐桌,炉灶,零食箱....
还有蛋黄的圣诞麋鹿猫窝。
回来了?
这么一会儿,沙发和地毯都给换掉了?
不过此时沈棠顾不得这些。
“人呢?”
人都去哪了。
她环顾一圈,眼睛忽然顿住。
大门那面墙没有拉窗帘,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外,那些人的尸体己经不见了,爆胎的车,半埋的树,露出一小截的白墙通通不见了。
连一滩血都没留下。
沈棠:???
这是怎么回事?
“姐?”
沈棠身子一僵,猛的扭头。
沈淮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从卧室里出来给自己倒水:“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沈棠:“....我们现在是在哪里?a市?”
沈淮刚醒,脑子也有些混沌:“a市?a市不是都沦陷了吗?”
沈棠心跳又快起来:“你不是受伤了吗?”
沈淮放下水杯,朝她眨了眨眼。
他歪头想了一下,视线重新落到她身上,试探道:“那不是,十多天之前的事了吗?”
这又是闹哪一出呢?
沈棠身子一软坐到沙发上,目光放空:“十多天之前?你为了救江遥腹部被刺是吗?”
沈淮现在满头问号:“那不然呢?我最近什么时候又受伤了吗?”
沈棠捂住脸:“那你是怎么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