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点,洪智有来到了站里。
刚走到楼道里,陆桥山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一把将他拉进了屋里:
“老弟,来,早起一杯咖啡,包管你精神一整天。”
陆桥山笑了笑,亲自给洪智有倒了杯咖啡。
洪智有笑眯眯的盯着陆桥山。
“你看我干嘛?”陆桥山道。
“憔悴了。
“昨晚没睡好,有事?”洪智有接过热乎乎的咖啡,泯了一口。
“哎。
“不愧是研究神学的。
“什么都瞒不过老弟你啊,我有难了。” 陆桥山坐下来,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把昨晚的事跟洪智有说了。
“智有,你说现在谁是傻子啊?
“孙科还没走呢。
“李宗仁的副官就打来了电话,要我好自为之,走夜路小心点。
“很明显孙科身边有他们的人。
“这点事根本就瞒不住。
“我真要搞动作,人家明天指不定就能要了我的脑袋。
“智有,高端局咱上桌,那就是别人的开胃菜啊。
“我是一宿没睡,实在没招了,只能求你老弟支个法了。”
陆桥山一脸苦楚,语气极尽恳求。
“别着急,我先问问站长的意见。”洪智有道。
“问站长?
“就是他卖的我,找他能有啥用。”陆桥山道。
“山哥,你别忘了,我也是个小喽啰。
“凡事那不都得看人脸色?
“别着急,事缓则圆,我知道怎么说。”
洪智有劝了劝他,起身来到了站长室。
吴敬中正坐在办公桌前,怀抱双臂发呆。
“老师,有心事?”洪智有泡好茶,笑盈盈的端了上来。
“很烦啊。
“这个孙科给我出了一大堆的难题。
“让陆桥山伪造李宗仁的书信。
“李现在是行辕主任,重兵在手,马汉三手下又有一批亡命之徒,你说这事咋整?
“两头难啊。”
吴敬中发愁问道。
“孙院长走了吗?”洪智有问。
“走了,今早的飞机。”吴敬中道。
“老师,这活不是陆处长接走了吗?”洪智有想探探他的口风。
“那也是无奈之举。
“桥山毕竟是郑介民的同乡,你知道的,粤东帮向来团结,郑局长挺照顾他这个小老乡的。
“现在用着也顺手了,拿他去顶锅不合适。
“我那老同学被毛人凤将了一军,正各种不顺。
“我这时候卖了桥山,会让他误会落井下石,不给颜面,坏了同学情谊啊。
“你别忘了,他天天在委座身边转悠,二厅还挂着职。
“昨天碍着孙院长我是没辙。
“现在他走了,你帮我想想法子,既不得罪李宗仁,也不能让孙科挑出毛病,还能保住。”
吴敬中发愁的指了指他,满脸期望道。
“老师,其实这问题并非无解。”洪智有淡淡道。
“哦,快说来听听。”吴敬中大喜。
“解决之道就一个,彦及先生朋友多。”洪智有道。
“陈布雷?
“快说说。”吴敬中像是摸到了一点灵光。
“我听说津海的书法大师柳云琛跟陈布雷是故交,两人曾互赠过诗文。
“这个柳云琛表面上是正人君子。
“实则私底下嫖赌烟样样俱全。
“他的开销很大。
“如果咱们请他出面模仿李宗仁的字,故意留点破绽,陈布雷一定能看出来。
“到时候这些信物就作不得数。
“孙院长那边也能交代。
“而且,我推测嫁祸李宗仁是孙个人所为。
“以委座的大智慧,我觉的他不见得会同意这种小动作来。”
“只要这封信是伪造的。
“委座就会当做它什么也没发生。”
洪智有分析道。
“嗯,有道理。”吴敬中略作沉思,抬首笑道。
“这样一来,咱们事做了,既不会真得罪李宗仁,也不会得罪孙科。
“毕竟他点名让仿写的。
“模仿笔迹,出了点偏差什么的很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