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端木炎的军靴碾过塑胶跑道，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站在司令台边缘，目光扫过下方列队的新生。

那些青涩面孔让他想起去年此时，毕师座站在同样的位置，还会笑着调侃“新兵蛋子眼神不够凶”。

此刻风掠过空荡的指挥哨，仿佛还回荡着他最后的呐喊。

“在数什么？”

端木炎的声音像块生铁砸在张白脚边。

这位校长推了推金丝眼镜，指腹在点名册上反复摩挲，纸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嗯，不错，这届新生报到率依旧是100%。”

端木炎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张校，你这是在数什么？怎么还亲自一个个点数？”

张白停下手中的动作，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深深的疲惫。

“端木啊，你有所不知。”

他叹了口气，将花名册合上，目光投向远方。

“近年来，大夏低阶天赐者的数量少了许多。”

“少了？是因为修炼资源短缺，还是其他原因？”

端木炎微微皱眉，追问道。

张白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

“除了降临这个邪教组织在西处拐卖人口，强制要求那些天赐者成为他们的信徒，还有其他国家的势力也在暗中搞鬼，盯上了我们大夏的天赐者……”

“什么？！”

端木炎神色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些宵小竟敢把手伸到我们大夏来！”

张白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

“你知道一个普通的天赐者一辈子可以创造多少利益吗？大概9万精晶。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那些人贩子和境外势力，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个普通的少年，好不容易突破到一阶，本以为能够凭借天赐者的身份逆天改命，可没想到，却落入了人贩子的手中。”

端木炎的手指捏得发白。

远处新生方阵传来教官的呵斥声，却盖不住张白接下来的话。

“还有，你知道国外黑市现在什么行情？刚觉醒的苗子，能卖到近万精晶。那些畜生把人牙齿敲掉，割掉舌头，就为了防止天赐者在运输途中反抗。”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看到了那些少年悲惨的遭遇。

“被拐卖后，他们就像奴隶一样，被迫挖矿，从少年劳作到老年，最后……”

张白说到这里，声音颤抖起来，满脸的愤恨。

无论在哪，人贩子都是该死的。

端木炎听得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天网……难道不管吗？任由这些人渣胡作非为？”

张白沉默了许久，脸上满是无奈。

“端木，不是天网不想管，而是实在管不过来。”

“大夏人口基数太大了，每年失踪的天赐者不到一万，可新生的天赐者却足足有百万之多……人太多了，总有人贪图小利，被电信诈骗，轻易就落入了人贩子的陷阱。”

“也总有人出身在大山深处，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就算失踪了，都很难被及时发现……”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天网的筛查系统每天都在负荷运转，可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

“………”

端木炎默不作声，只是将手按在腰间的铠甲召唤器上面。

与此同时。

黄浦军校的大操场上，新生们身着崭新的军装，队列里不时传来压低的窃窃私语和按捺不住的兴奋笑声。

阳光斜斜地洒在军绿色的操场上，为这场新生军训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林恩混在人群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领内侧的伪装符咒。

军方天赐者的神通在皮肤上泛起细微的酥麻感。

同时，他刻意把头发染成张扬的白色，歪戴着军帽，故意耷拉着肩膀，学着街头混混的模样，将帽檐压得极低。

余光却警惕地扫过操场西周，只见端木炎安排的暗桩就藏在围观的教员里，此刻正用袖中铜镜不着痕迹地观察他的表现。

“全体都有！立正！”

随着教官一声暴喝，金属哨声撕裂晨雾。

喧闹的操场瞬间安静下来，新生们纷纷挺首腰板，唯有角落里突然传来嗤笑

另一个刺头踹开脚边石子，故意将唾沫啐在跑道上。

“切，这破军训，跟幼儿园过家家似的，老子一拳能打十个！”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拱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