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庄打断了黄疤的话:“我们跟着本来就是外来人,他们不接纳咱们也是应该的。”
“切,就你愿意做老好人。”黄疤低声啐了一句,眼睛一横,看到了一个个子比较矮的难民,似乎还是个小孩。别看他人小,背后的筐篓里装满了土黄色滚圆的芋头。他一把把小孩的衣领抓住,又顺手把他的筐篓拽了下。乒乒乓乓,芋头洒落了一地。因着是在行进中,很多人都撒不住自己的脚,一脚踩了上去。不少芋头都被踩碎了,雪白的果肉混合着泥脚印,煞是刺眼。“哇。”男孩一下子就哭出声来,在空旷的山林中分外的响亮。黄疤此时才意识到害怕,他缩了缩肩膀,想到黄二毛的下场,一时间追悔莫及。“怎么了?你哭什么?”林震北围了上来,他们这个队伍是专门带着那些个家中没有青壮年的。在某些事情上对待他们格外的优渥。因为都是小孩子,能够有勇气上山已经很不错了,没有人会为了几个孩子而斤斤计较。“他把我辛辛苦苦挖的芋头都掀翻了,全都被踩坏了。”小男孩一抽一抽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些我捡了好久,是要回去送给阿奶吃的,阿奶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吃到东西了。”林震北虎着脸把目光放在了黄疤的身上。黄疤略有点心虚,但还是挺直了腰杆。“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刚才一个没站稳,下意识的就去抓了你的背篓,是你自己没有站稳,这可不怪我。”“你是安安带过来的?”“没错,我们就是黄埔村的村民,安娃子那时候在村里头跟我们玩的可好了。”黄疤拍了拍胸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牛皮先吹出去了。本来队伍就不算很大,又耽搁了路程,林安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暴动。定睛一看,那不是黄大庄还有一个贼眉鼠眼不认识的人吗?她快步走到了队伍的末端:“怎么了?三伯。”林震北把事情的经过又给林安安说了一遍,她眼眸中寒光一闪,心底则是把黄方世骂了个遍。这分明就是一群品行道德败坏的人过来占便宜来了!真是不知好歹!“黄大庄,他叫什么名字?”“黄疤……”黄大庄兀自咽了咽口水,呐呐道。“黄疤,你要是想留在这里,你就听指挥,不要给我惹事,否则你就自己下山,咱们这群人可没有能够送你回去。”林安安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神色严厉。即便是身量娇小,也丝毫不会影响她身上的气势。“知道了,小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刚才真的就只是个意外。”黄疤回答得很敷衍,他不觉得自己跟在林安安的身后能混到什么东西。 逃荒路上纯粹就是他们另辟蹊径,走得羊肠小道,这才没有人跟他们抢山上的物资,再加上林安安的运气好,这才带领大家拿到了很多物资。如今人头攒动,就光是两片地都被那群难民占领了,他们哪里能够落得到好。要是这一次不主动出击,非要空手而归不可。林安安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做声,转过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你挖了多少斤的芋头?报给我,到时候我会匀出来一部分给你。”“小姐,这不好吧,那些不都是属于我们黄埔村的东西,你怎能私自做主给别人?再说了他采了多少斤的芋头咱们都不知道,他要是谎报了不还是我们吃亏?”黄疤立刻不悦了起来。说好了他们收上来的东西会分给他们黄埔村一份,要是再给了别人,那他们分到的东西岂不是更少了。黄大庄也欲言又止。其余黄埔村出来的村民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有几个人的脸上带着不赞成。“你们都别说了,林小姐收上来的东西,分给我们是看在里正的情分上,不分我们才是本分,难道你们都忘了来之前里正跟你们说的了?”一个骨瘦嶙峋,却过分白皙的青年愤恨地说着。他犀利的目光都快要把人刺穿了。“黄白竹,你想当滥好人,我们不拦着,但你别拉上我们。”黄疤是有点害怕林安安,可面对着黄白竹,却是丝毫不怕的。他当即瞪着眼睛叫嚷了起来。“我只是看不惯你们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初逃荒的时候林小姐一家带着我们打了多少好处?你们转眼就忘了,如今都开始谴责起林小姐来了!还想要把她的东西据为己有!”黄白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见着都像是要背过气去。“呵,你想要当林安安的走狗没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