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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笔给沈含蕊写了封信,字字句句都带着怒气。笔尖在宣纸上用力得几乎要划破。
“你不是说钱闻礼有本事吗?那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别想着我们帮忙!”
信的末尾,她还特意提到沈玉华已得五品命妇,司云霆也因得皇帝赏识,封了正五品虎卫军。这些话字字诛心,她知道会刺痛沈含蕊,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写完后,她立即命人快马加鞭送去江西。看着信使远去的背影,孟氏的心情却没有丝毫好转。
春风依旧,院中的花开得正艳。可在孟氏眼中,这一切都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三日前,江西知县府邸,沈含蕊站在窗前,望着江西细雨朦胧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雨丝如针,密密麻麻地刺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来江西已有数月,这里的一切都与汴城格格不入。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墙角爬满了青苔,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显得格外萧条。
她抬手轻抚窗框,指尖触到一层薄薄的水汽。记忆中汴城的秋天总是清爽宜人,哪像这江西,连绵的阴雨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夫人,芸竹姨娘让我来问您,今日的账本可看完了?”门外传来丫鬟尖细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讥讽。
沈含蕊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帕子上绣着的桂花已经有些褪色,这是她从汴城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体面物件之一。
“让她等着。”她强压着怒气,声音却依然有些发抖。
丫鬟轻蔑地撇了撇嘴,“姨娘说了,若是夫人还没看完,她便自作主张了。”
“你!”沈含蕊猛地转身,却见那丫鬟已经扭着腰肢走远了。
她跌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短短数月,她竟消瘦了许多,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汴城贵女的风采?
芸竹。
这个名字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那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却因为投了钱闻礼的意,如今竟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自从来到江西,钱闻礼就把这个贱婢扶了起来,不仅让她掌管府中大小事务,还纵容她处处与自己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