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听闻佳婕妤违和,当下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清极院。¢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掀帘入了暖阁,只见谢知意正靠在铺着银鼠绒垫的软榻上,原本莹润的脸颊透着几分苍白,鬓边的珍珠流苏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他上前恭谨地诊了脉,指尖下脉象平稳,并无胎气不稳之兆。收回手时,陈晏才温声问道:“娘娘此刻觉着哪里不适?”
谢知意被问得有些赧然,“劳陈大人特意跑这一趟,实在过意不去。其实并非生病,是方才御膳房送了新做的芝麻汤圆,软糯香甜的……本宫一时没管住嘴,多吃了小半碗,竟撑得吐了,倒让底下人虚惊一场。”
陈晏闻言不禁莞尔,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眼底漾开些许笑意:“娘娘有这般好胃口,原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孕期脾胃本就娇弱,饮食上还需稍加节制,免得积了食气。既是过饱所致,下官便不给娘娘开方子了,不如让宫女陪着在院中慢走两圈,散散食气,想来便舒坦了。”
谢知意忽然坐直身子,像个怕被先生罚抄的学子,小声问道:“医案上,大人能不写本宫是撑吐的吗?就写本宫孕吐成吗?”
陈晏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捋着胡须道:“听娘娘的。?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多谢大人。”谢知意垂眸笑道。
“举手之劳,娘娘不必言谢。”陈晏拱手笑道。
而后,陈育琳引着陈晏退了出去。
寒露则扶着谢知意在廊下缓缓踱步,轻声道:“娘娘让陈大人在医案上写孕吐,皇后娘娘见了,定然会以为那药立竿见影,指不定要在宫里摆上几席,庆贺这‘成果’呢。”
“摆席倒不至于。”谢知意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锋,“毕竟我并未真的落胎,她只会觉得我对御膳房的防备疏浅,这对她继续下药大有裨益。往后定会更放心地遣人在吃食里动手脚,直到我真正落胎为止。”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冷冽:“只有让她觉得我不堪一击,她才会露出破绽。咱们才有机会抓住她的把柄,一笔一笔清算总账。”
“娘娘,咱们就不能寻些药来,悄无声息地除了她吗?”寒露攥紧帕子,指节泛白,“如此一了百了,也省得日夜提心吊胆。书上不是说,先下手为强嘛。”
谢知意倏然停步,转眸盯着她,语气郑重:“你是想一劳永逸,可这事偏没法一劳永逸。后宫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动了手,就断无可能天衣无缝、不露痕迹。,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若是被查出来,清极院里上下,没有一个能幸免于难。与其行此险招,不如沉住气以守为攻。”
寒露细一思量,顿时明白了其中关节,耷拉着脑袋道:“娘娘说得是,是奴婢想岔了。”
谢知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指尖带着暖意:“知道你是担心我。但越是这时候,越要沉得住气。皇后急着动手,恰恰说明她慌了。咱们若是跟着乱了阵脚,反倒遂了她的心意。”
主仆俩又走了片刻,晚风渐起,卷着廊下灯笼的光晕轻轻晃动。寒露忙扶着谢知意往暖阁去:“娘娘仔细着凉,咱们回屋吧。”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摆在案几上的水仙,开出几朵花,散发幽幽的清香。
谢知意在软榻坐下,刚要吩咐寒露取诗集来读几首解闷,就听外面小太监脆生生的唱喏划破寂静:“陛下驾到。”
谢知意忙要起身接驾,萧浔已大步迈了进来,带着一身夜露的清寒:“免礼,身子不适就别拘这些虚礼。”他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眉峰微蹙,“陈晏说你孕吐,这会儿可好些了?”
“劳陛下挂心,妾身无事。”谢知意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避开了萧浔探究的目光。
“爱妃这副心虚模样,朕瞧着可不像无事。”萧浔伸手,用指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有什么事,连朕都要瞒着?”
“也不是什么大事。”谢知意眸光流转,像是带了层水汽,“告诉陛下也无妨,但陛下得答应妾身,不许笑话妾身。”
“朕答应你,不笑话。”萧浔颔首许诺,指尖仍停留在她的下颌。
“就是御膳房的芝麻汤圆太好吃,妾身没忍住,多吃了小半碗,竟撑得吐了。”谢知意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人听见般。
萧浔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触的指尖传过来,带着温热的暖意:“你啊。”
他屈指轻弹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宠溺:“怀着身孕还这般贪嘴,若真伤了脾胃,看朕不治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