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彧!”文溪冲过去,鞋子在地板上敲出急促声响。
邢彧的脸白得象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蜷缩成一团,好象很冷,止不住地发颤,仿佛有无数把冰刀在他身上划动
文溪跪在他身边,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时凉得发寒。
“邢彧,还好吗?”
邢仲华被文溪的声音拉回思绪,大步上前将邢彧扶起:“混球!”
他嘴上骂着,动作却难得放轻,小心翼翼地避着他的左腿,将他安置在沙发上。
“怎么回事?不是已脱毒治疔过了吗?怎么又犯了?”他转头问文溪,眼底压不住担忧。
文溪早已转身冲进房间,此刻拿着药瓶和水杯快步回来,熟练地倒出两粒药片:“他之前被注射的剂量太高,身体里的毒素没清干净,没那么快彻底脱毒。”
她扶着邢彧的后颈,将药片给他服下。
邢仲华盯着她手里的药瓶,眉头拧成疙瘩:“你给他吃的什么?”
“毒品替代药。美沙酮和丁丙诺啡。”文溪解释:“犯毒瘾很痛苦。从皮肤到骨头缝,似蚂蚁啃噬,又象被火烧、冰刺,总之生不如死服这个药可以缓解”
邢仲华站在沙发边,身影显得有些佝偻。
他看着邢彧浑身发抖的难受模样,忽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茫然无措地看着文溪照顾他。
可那嘴却不消停:“看看吧,都是林妍害的!”
“出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邢彧齿间挤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文溪朝邢仲华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回避。
邢仲华却象被点燃的炮仗,嗓门陡然拔高:“我是你爹!出什么出?”
他梗着脖子,下巴绷得死紧,可眼神扫过邢彧苍白的脸时,还是软了心。艘嗖小说徃 耕辛嶵快
文溪叹了口气,觉得有时候邢仲华象个幼稚的小孩:“邢叔叔,您先回去吧,邢彧我来照顾就行。”
邢仲华猛地吸了口凉气,胸腔剧烈起伏着。
他瞪了邢彧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关门的前一秒,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当初要是听我的,不跟那个林妍搅在一起!就没这些破事!”
门“砰”的一声关上,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邢彧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抽搐渐渐平缓了些,但额头上的汗还在不停地冒。
“邢彧,难受就叫出来,别憋着。”
邢彧闭着眼,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他摇了摇头,喉结滚动了几下,抿着唇线不出声。
煎熬很久,邢彧的呼吸才终于平稳,身体的颤斗也停了。
这一次熬过毒瘾已是凌晨。
邢彧没有睡意,精疲力尽地半倚在床头。
文溪捧着一杯电解质水走了进去,见他睁着眼睛,定定地望着窗外的雪花,眼神空洞得象口深不见底的井,心抽了抽。
她把水放在床头柜上:“邢彧,把这个喝了。补充点电解质,能让身体的内环境保持稳定。”
邢彧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却没有焦点。
“明天我会去戒毒医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行。”文溪想也没想就拒绝:“你现在刚做了第三次腿部手术,根本不能自理,去了医院也不方便,起码得等腿彻底恢复才行。”
邢彧:“已经半死不残了,无所谓。”
文溪哑言。*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在他脸上看到了仅剩的麻木消极。
一年多的病痛折磨,加之毒瘾反复,早已把他磨得面目全非。
只剩死寂。
再这样下去,不行
“邢彧,会好起来的。”文溪给他鼓励:“腿伤会好,毒瘾也能戒掉,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出去吧。”邢彧闭上眼,声音夹着疲惫:“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