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口中戛然一声，陈病树纳闷的凝视于莫露丝，嘴角似有话意。

但没等他说些什么，莫露丝反倒提前张开嘴，讲述着。

“对，我就猜到你们肯定会觉得这种说法太不靠谱。可是……你们对于一个教会的信徒显然不够了解。梦境之于虔诚的教徒而言，那可是如同神谕一般的存在。”

“是吗？这么说……你也是？”

反驳一句，陈病树眸光中暗含异色。

面面相觑间，莫露丝也没有正面回答。

她先是眼眉低垂，其后抬眼神色迷离的看了看陈病树，道：“也许我并不够虔诚。”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顿然安静了几分。

此时，陆维丝又插了一嘴。

“也就是说，你是在祷告会上听到了教皇谈及了虫子的事情，然后反向调查了当年发生的一系列跟虫子有关的信息，最终才找到那个学者的事件的？”

“差不多吧。我这人对某些事情具有极高的敏感度。就跟这小子怀疑我是否是虔诚的信徒一样。因为我并不是。所以我的理智告知我，教皇在祷告会上之所以会以梦境提及虫子，这多半是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梦境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一个噱头。”

讲述着自己的个性和判断，莫露丝的眼神忽而指向陈病树。

眸光聚焦之下，他也回看了莫露丝一眼，神态严肃。

“但不可否认的是，以你的角度调查的‘学者事件’确实不足以说明教皇深知那虫子的来历，那场梦境也许还有蹊跷。”

“这个自然。只可惜我没机会调查下去了。因为从我失败的那一刻开始，我应该也没能力回到天机教了。”

叹息间，莫露丝端起茶壶给那盏茶杯来了一个自斟自饮。

一连几杯茶水下肚，她不由得看向眉头紧锁的陈病树，补充着。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当然有。下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教皇有意计划迁移八茎西眼，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那么你总该知道他打算将万木国的八茎西眼转移到具体的什么位置吧？我想这类具有明显指向的任务要是不交代清楚，教会底下的人是根本没法执行的。”

“嗯，你分析的没错。我肯定知道任务的地点，但是我只知道专属于我一个人的指令坐标，至于其他人的任务标记在哪我也是不清楚的。”

同样受限于任务分层的机制影响，莫露丝坦然的回答着陈病树的问题。

也可能是提早预料到了她会说出这番话，陈病树便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她，道：“你只管说出你知道的就好，别的线索我们需要的话会自己调查的。”

默然颔首，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同时放下茶杯。

“足衣市的八茎西眼本该是要迁移到乌鹫国的卢织洼地的。”

听到这个地理名词，陈病树心头一蹦，巧有思绪。

“卢织洼地？就是那个奇怪的火山喷发口？”

见他脑海中对于这个地方可能也有了解，莫露丝看他的眼神也泛起了异样。

“怎么？你知道这个地方？”

“上学的时候了解过一些世界地理的知识。据说卢织洼地数百年前还喷发过一次，现在己经沉眠许久了。”

“是的，那一次的火山喷发还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数百年了，西周都还是一片荒芜的景象。”

“这个我知道。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天机教要把足衣市的八茎西眼转移到卢织洼地去？”

带着一丝疑惑，陈病树看向莫露丝的神情愈加愁眉不展。

凝视一眼，她难以揣测的模样中徐徐升起了同款疑虑。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好奇为什么。”

“这个你难道没有调查过？”

“有是有，很早之前我也亲自造访过卢织洼地，但是一无所获。后续我又在天机教的藏书馆翻阅过和卢织洼地相关的资料记录。只是我几乎没发现什么和卢织洼地有关的信息。除了它本身的一些名称概念，以及地理坐标等等无关紧要的东西。”

借着她的口述，陈病树心间思潮迭起。

沉默了片刻，他假意试探的回应一嘴。

“八茎西眼既然作为天机教某种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那与之具有联系的一切信息都应该是天机教收罗的信息标准才对。既然教皇想要把其中一个八茎西眼转移到卢织洼地，那么卢织洼地的详细情况怎么会不存在于天机教之中？是不是天机教里面还有别的信息储藏地，而你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