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原的声音落下,正堂中间,原本脸色阴冷心中愤懑的桓阎,这一刻心猛然一跳,他没有听错吧,大黑?
他这一生,最信任的就是大黑。
自古以来,对于救命恩人的报答就是誓死效忠,说句难听点的,大黑就是他圈养的死侍,他不仅在大黑即将饿死的时候给了他一口饭吃,更是养活着这个大汉,甚至还花钱给他买了良田开垦,给他许了婚事。
自己对待大黑如此不薄!
大黑,现在难道要陷害自己?
只见,大黑缓步走入屋内,他根本没有看李原一眼,随即就对着句容县县令李原恭敬行礼道:“我亲眼所见,句容县七十里外,此次矿山坍塌,皆是监工桓阎所为!”
“身为桓阎家内仆从,我见到东宫右春坊、通文院大使叶煊曾私下里密见桓阎,暗中下令让桓阎使用新型火药,炸死所有的矿工。”
“因这新型火药是叶煊所制造而成的,而叶煊现在又是军器局大使,所以叶煊有着调配火药的命令,叶煊暗中从军器局运输大量火药至句容县,交到监工桓阎手上;同时早在数日之前,桓阎就已经开始下令矿工们大量挖掘矿洞,做好今日的准备。”
“随着诸多小型矿工已经挖掘完毕,今日监工桓阎执行叶煊私下里授意的命令,同时引爆数百个小型矿洞内深埋的火药,然后引爆,以此让大量矿工全部死于矿山坍塌事故中。”
说完这些后,大黑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很重道:
“我所言句句属实,方才矿山内所有侍卫都亲眼所见,无论是挖掘小型矿洞、下令让大量矿工进入到矿洞内、以及埋藏火药、引爆火药,整个过程中都是桓阎下的命令;而方才更是有侍卫执意此事,桓阎逼迫我利用火铳,杀死此人!!”
随着大黑说完这些话,桓阎整个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堪称睚眦欲裂,他身躯都被气的发抖,胸膛都要被气的炸开了,注视着大黑。
他伸出手,指着大黑颤颤巍巍,“你,你你你!你简直在血口喷人!这明明是李原这个狗东西命令的,怎么可能是我所为!还有,我何时私下里见过叶煊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大黑起身,静静的看着他,“我身为你的仆从,日日夜夜都在你家中做事,亲眼目睹叶煊私自来到你家中,甚至你还令我端茶款待。”
“叶煊那时更是许诺你重利,若此事办成,那么一条鞭法在句容县自然顺通无阻,不然的话句容县的复杂情况和棘手问题迟迟无法得到解决,一条鞭法根本无法顺利推行下去。”
“桓阎!”
“你为了自己的小利,却和叶煊制造如此害人的阴谋,导致上千矿工惨死,难道你就不惭愧吗?”
“你为何这个时候,还在苦苦辩解,人证物证俱在,那数百个侍卫不是摆设,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趁早服罪,不然的话容易牵连家人!!”
大黑面无表情,甚至说话都是冷冷的,这让桓阎感觉到可怕,浑身冰凉。
这心到底有多冷,多狠。
才能这般面无表情毫无情绪波动的,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出来这种话,行如此狠毒的报复?
“你们,你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朝廷会查清楚一切的,我会死,你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李原,你必然也会如薛祥那般,受三千六百刀剐刑凌迟而死!”桓阎指着上方的李原道。
李原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仿佛很不喜欢桓阎所说的话,立刻道:“给我拖下去,立刻带上,交给朝廷!!”
大黑和侍卫们立刻就把桓阎给控制住了,桓阎的怒骂声传的越来越远,随即正堂内,李原就准备动身了,可这时县丞王守成却言道:
“我感觉这个时候,不适合。”
“今日可是皇太孙殿下的册封大典,别看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可根据我所知,册封大典的最后一步,君臣共宴会还在进行中,这个时候陛下和大臣们正在共宴呢。”
“如此喜庆的日子,却发生了这等大事,陛下想来必然会震怒,不如我们明日再把这件事情上报?不然的话现在去禀告的话,陛下震怒恐怕会牵连到我们。”
县丞王守成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因为当今陛下并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他若是生气了管你这那的,说杀就杀,就算没有当场杀死他们,恐怕未来也会找个理由弄死他们。
听了王守成的话,县令李原忽然笑道:“你是不是现在认为,我等已经彻底安全了?”
“我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