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晒得人眼皮打架,药香浓得像熏腊肉,胡太医的小院里,风吹过药草,墙角那口药箱咣当一响,像催命钟。免费看书就搜:狐恋文学 xhulian.com
林悦兮坐在石桌旁,脸上是“打工人赴死”的表情,任胡太医一根根拔针,铜盘里清脆作响,每响一下,她都觉得自己少活一天。
“老夫让你静养,你是耳朵长到脚底下了吧?”胡太医一边拔针,一边絮絮叨叨,“脑子是个好东西,你非要把它当石磨使——磨坏了,老夫还得修。”
林悦兮眼皮都懒得抬:“烦死了。”
胡太医气得胡子抖三抖:“哟,你还嫌我烦?再这么作下去,老夫给你送棺材里!”
林悦兮轻轻一笑,微微挑眉:“胡太医这么喜欢我,才舍不得呢!”
胡太医愣了愣,差点没被她这句话呛到。
一边拔针,一边皱眉道:“你这小丫头可真是越来越能胡说八道了?”
林悦兮讨好地笑了笑,她将胡太医拐带到府里手段很简单。
投其所好!
她先送上了一本《蛊术秘篇·血蚀心蛊》的摘抄本,胡太医得了后爱不释手,果然愿意留下来——但只答应三个月。
她却胸有成竹地道:“那也行,本郡主自小对医理就有些独特的见解,若是这段时间胡太医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本郡主。”
这话一出,当时还是太医的胡太医差点笑掉了大牙,随手就抛了几个药理问题考她。
果不其然,林悦兮除了当归、三七之类常见的药材,其他的一概不知。
胡太医当即冷笑:“你连基础都不懂,还敢说什么独特见解?”
“那胡太医您来告诉我,伤口为啥先用烈酒擦?”
胡太医随口答道:“自然是祛秽驱毒,免得邪气入侵。”
“错,是杀菌。”
“啥菌?”
“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小东西,比跳蚤还小,比你胡子还多!”
胡太医满脸问号:“你搁这编神话?”
结果林悦兮一口气把细菌、鼠疫、污水全说了个遍。
胡太医嘴上骂她妖言惑众,但第二天就自己熬夜抄了三页笔记。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提过“只留三个月”这回事,反倒时不时地旁敲侧击,问起关于这些“肉眼不可见之物”的事。
就连林悦兮将秋月留在他的身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叫这姑娘确实机灵,眼里又有活,还时不时能给他出几个离奇的故事,锻炼锻炼脑子呢!
胡太医拔下最后一根银针,皱着眉,目光落在林悦兮脸上,语气难得带着一丝严肃。
“郡主,你的病,最重要的便是‘养’这个字。”
“偏偏你这丫头,一天到晚闲不下来。”
他捻着胡须,沉声道:“这毒性极为阴损,缓慢蚕食生机,你吃了整整两年,光是解毒己经极难,之后还要靠温补慢慢调养。”
他叹了口气,目光里多了一丝无奈:“不管如何,老夫还是要叮嘱你一句,莫要再劳神了。”
迟迟牵着林悦仪的手,正好走到门口,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句话。
迟迟的小手抓紧了一下林悦仪的衣角,眼神有些不安。
而胡太医原以为,按照这林悦兮的性子,怕是又要插科打诨几句,把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才肯罢休。
可不想,今日她竟然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想的。”
她的语调一向懒懒散散,带着点没心没肺的意味。可这一刻,却透出一丝疲惫,像是压在心底的沉重,终于泄露出缝隙。
“这几日,我总梦见爹娘。”
“娘拉着我的手,说她不怪我...但问我,兮儿,你以后能不能,对弟弟妹妹好一点?”
“爹还是不说话,手里拎着一盒芙蓉糕。”
“他说,他答应了妹妹的,可他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眼眶悄然泛红。
“我知道,他们一首在看着。”
“他们看到我这些年对弟弟妹妹的冷漠,也看到迟迟和妹妹在郭氏手里受的苦。”
“可他们无能为力。”
她缓缓闭上眼,眼泪悄然滑落,落在手背上,烫得她心口发闷。
可她仍然笑了笑,嗓音低低的,透着一丝自嘲:“他们在天上都放不下,可见我是个多失败的姐姐。”
“是我太怯懦,才让郭氏有机可乘...才让我们的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