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兮今日带着钱昀来，就是觉得这家伙天天在府里白吃白喝，倒不如把他安插到玉润图书馆，专门替自己笼络人心。

她将钱昀交给袁掌柜：“这是钱昀，以后就让他在这儿帮忙。”

袁掌柜一听，顿时笑眯了眼，殷勤地将钱昀迎进去：“钱公子，请随我来，我让人带您西处看看。”

钱昀还有点懵，眼睁睁看着林悦兮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这是被卖了吧？

然后看了眼图书坊，比他那巴掌大的房间不知大了多少，被卖在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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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兮和袁掌柜步履不急不缓，朝着二楼走去。

楼梯间光线略显昏暗，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立在转角处。待她走近，那人似是不经意地往旁边一闪，却又恰到好处地与她擦肩而过，袖袍微微拂过她的衣摆。

林悦兮没理，继续上楼。

然而，刚走一步，那人竟也往前一步；她向左，他也向左；她往右，他又偏偏挡在前面，仿佛无意间与她纠缠在一处。

林悦兮脚步微顿，终于不耐烦地抬眸，目光落在那人脸上——

倒是一张俊俏斯文的脸，眉目如画，嘴角带着浅淡笑意，看上去温文儒雅，只是...脂粉气稍微有点重。

男人见她看过来，似乎才“惊觉”自己挡住了路，微微一笑，欠身让到一侧，语气温润：“小姐，请。”

林悦兮淡淡扫了他一眼，眸色不显波澜，脚步未停，首接越过他继续往上走。

张怀瑾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连一次回头都没有。

他微微皱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在光滑的肌肤上缓缓摩挲，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以往姑娘们见了他，总会多看两眼，甚至忍不住露出娇羞之色，怎的今日...这位郡主竟全程神色淡漠？

难道...他最近纵欲太多，脸上有些浮肿了？

林悦兮擦肩而过时，想的都是：卧槽，这人是古GAY吧，粉比老娘还重！！！

张怀瑾在玉润图书馆堵了三日，好不容易才盼到林悦兮今日前来，自然不可能轻易离开。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一楼翻看，目光却时不时地往楼梯口瞟，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莫说钱昀，连一旁的小二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玉润图书馆一楼陈列的多是常见书籍，张怀瑾却己经逛了三圈，没有一本书都没真正翻完，像是个被困在围场里的猎人，焦躁又耐心地等着猎物自行落网。

小二笑着上前道：“这位公子，不知想看什么书？小店二楼的藏书更全，若是需要，在下可以帮您找。”

张怀瑾随手抽出一本《大梁律例》，漫不经心地道：“无妨，我就是随便看看。”

小二微微颔首，虽未再多言，目光却沉了几分。

不多时，小二回到柜台，钱昀见他神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张怀瑾，眼珠子一转，便朝小二调皮的眨眨眼。

小二：“......”后背一凉，生生被他这眼神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钱昀随手拿起一本《兵法简述》，晃悠悠地朝张怀瑾方向走去，翻开书页装模作样地瞧了两眼，忽然脚下一歪，肩膀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张怀瑾。

张怀瑾冷不丁被人一撞：“你他妈不长眼——”

话未说完，余光瞥见楼梯口的方向，身体一僵，猛然想起——这是悦宁郡主的地盘。

钱昀全程看着他的脸，捕捉到他那一瞬的停顿和情绪变化，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但面上仍是一副焦急的模样，连连拱手：“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太不小心了！”

张怀瑾脸色沉沉地瞥了他一眼，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快。

钱昀却仿佛没察觉，一边笑着退开一步，一边语气热络地道：“没事，兄台小心些！”

他随口说完，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张怀瑾手中的书籍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咦，兄台也在看《大梁律例》？”他状似惊喜地凑近半步，语气带着几分熟络的兴奋，“巧了，前阵子我也翻过几页，可惜当时琐事缠身，没细看，不知兄台对此书怎么看？”

张怀瑾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想搭理他，但碍于场合，只能闷声道：“随便翻翻。”

钱昀却仿佛没听出他的冷淡，依旧热络地攀谈起来，话题从《大梁律例》扯到了京中风俗，再到他随口提及的一位京中贵人，言辞间不动声色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