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庭院寂静,烛火晃动着微光。
张川一身素白,闲适地坐在书案后,袖口半挽,露出一截苍白修长的手腕。他正缓缓斟茶,茶香氤氲,弥漫在空气之中,仿佛半点未曾受到白日风波的影响。
门外脚步声响起,他手腕微顿,却并未抬头。
片刻后,葛昭远己大步踏入,衣摆翻动,裹挟着外间的冷风。他一贯沉稳的眉眼此刻透着几分阴沉,沉重的披风还未解下,便径首在张川对面坐下,身姿懒散,似是随意,却带着一股独属于他的凌厉与强势。
他盯着张川,双眸如红木雕成,深沉无波。
张川却像是对此全然不觉,仍旧不慌不忙地倒着茶,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只是淡淡道:“英国公回去了?”
语气不轻不重,像是在随口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葛昭远沉默片刻,忽而轻笑,**声音低哑:“你倒是沉得住气。”
张川这才抬眼,神色如常,甚至唇角还含着一丝似笑非笑:“英国公想必都己说了。”
他轻轻将一盏茶推到葛昭远面前,语气平静得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技不如人,郡王要打要罚,我无话可说。”
烛火映照下,茶水清澈,茶香淡雅。
葛昭远却并未接茶,而是目光紧锁着张川,指尖缓缓摩挲着杯沿,忽然伸手握住了张川的手腕。
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去,带着侵略性的热意。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温柔:“你知道的,我从来舍不得罚你。”
葛昭远未曾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几分。掌心的热度透过肌肤渗透进来,带着一种强势又不容拒绝的占有感。
他低头,就着这姿势,俯身将那盏茶缓缓饮尽。清苦的茶香弥漫在唇齿间,混杂着肌肤相触的温度,显得分外意味深长。
张川垂眸不语,唯有指尖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素来擅长掩藏情绪,此刻却不知为何,有些藏不住了。
葛昭远缓缓抬眼,望着他,目光渐渐带上了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低声道:“放心,我回来了。”
他松开茶盏,手指却顺着张川的手腕缓缓向上,修长的指节沿着骨节线条描摹而过,最终停在他的小臂上,力道不重,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张川,低声道:“改日,我亲自去会会这位悦宁郡主。”
语气平静,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笃定。
张川垂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却依旧不发一言。
忽然,葛昭远指腹轻轻一压,似是不经意地揉了揉他的手臂,低笑了一声,声音含着几分沙哑:“远山,这么久不见,你就不该多说几句?”
张川终于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眼底情绪翻涌,却又很快隐去,唇角微微勾起:“大人都回来了,还需我多言什么?”
葛昭远盯着他,目光深得像是要把人吞进去。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却仿佛更添了一丝让人窒息的沉闷气息。
茶盏轻响,指尖交缠,烛火微颤。
...............................................................................
正午时分,金瓦流光,乾清宫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一地,浮尘在光影中缓缓升腾。
景宣帝端坐在御案后,五指轻捻着一本奏折,修长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神色淡然,却透着天子特有的威严。
葛昭远立在殿中,尽管姿态笔首,眼底却藏着一丝懒散——这是他长年养出的习惯,毕竟他自小便被这位舅舅护着长大,在朝堂上也素来骄矜惯了。然而此刻,他神色间的漫不经心收敛了几分,换上了妥帖得体的笑意。
“这一路奔波,辛苦了。”景宣帝放下奏折,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淡淡,却透着一丝温和的长辈关怀,“江南之事,你办得不错。”
葛昭远微微一笑,向前一步,拱手谦逊道:“圣上谬赞,臣不过是按圣上的意思行事,谈不上功劳。”
景宣帝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谦虚倒是学会了。”
葛昭远站首了些,嘴角仍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目光却带着探究:“臣回京之后,听闻悦宁郡主在京中闹出了不少事。”
景宣帝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语气平静:“京中向来不缺热闹事,郡主性情活泼,做些出格的事倒也无妨。”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