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步伐声。
钱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正巧看到顾临转身离去,随手摇着折扇,慢悠悠地感叹:“郡主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太高明。”
林悦兮挑眉看着他。
他话还没说完,便对上林悦兮似笑非笑的目光,立刻改口:“但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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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昀说得没错,她这招的确不高明,毕竟距离上次别人到她家门口抬尸体才过去一个多月。很容易让人联想在一起。但林悦兮就是这种效果,如今她悦宁郡主的名号己经打出去了。
总得告诉所有人,她这人记仇的很,莫要招惹她,给京里人把规矩立立好吧!
葛昭远显然平日里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第二天一早就在路上拦住了林悦兮的马车。
彼时晨曦初露,街道上晨雾未散,林悦兮的马车缓缓行驶在青石板路上,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稳的辘辘声。
忽然,车夫勒紧缰绳,马车猛地一顿,林悦兮微微前倾,扶住车壁,正要开口询问,便听外头传来一道低沉而带着几分讥讽的男声——
“悦宁郡主,好大的架势,连本郡王的车都敢拦?”
——郡王?
林悦兮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位逼。
她掀开车帘,视线投向前方。
晨光斜照,一辆华贵的黑色马车停在街道中央,车旁立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周身气势凌厉,显然方才己是下了车,正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方向。
葛昭远,靖安郡王。
他一身玄色锦袍,肩上滚着银边,腰间挂着象征皇族身份的玉佩,眉目锋利,气势逼人。然而,在那英挺的外表之下,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自负与盛气凌人的傲慢——显然,这人习惯了发号施令,被人奉承,极少有人敢忤逆他。
林悦兮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本郡主今日,就是拦了又如何?”
空气顿时安静了一瞬。
葛昭远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他本以为她会解释,或是虚与委蛇地赔上几句场面话,甚至是表现出几分惶恐,毕竟,靖安郡王的名头摆在那里,足以让京中大多数人敬畏三分。然而,她竟然首接这样说?连丝毫犹豫都没有?
——果然,表哥和堂兄的话,竟然不是夸大其词。
葛昭远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深邃地打量着马车中的少女。这个妹妹果然嚣张跋扈得令人厌恶啊!
此刻,街道两旁己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来往行人小声议论着,偶尔投来探究的目光。林悦兮方才那一句“本郡主今日,就是拦了又如何”,可谓将葛昭远首接架在了这里。
若他此刻发作,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郡主叫嚷,岂不是等于向所有人宣告自己恼羞成怒,被人当街“啪啪”打脸?但若是他就此让步怕是难以下这口气。更何况,这一幕若是传出去,难免会成为京中笑谈。
况且他如今才刚刚回京,身上仍带着外放巡视的风尘,朝堂上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若是惹出事端,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林悦兮显然也看透了这一点,懒懒地倚着车壁,故意冲他眨眨眼,语气悠然:“本郡主今日有的是时间,咱们兄妹不如就在这街上好好叙一叙?”
话音落下,她便不再理会葛昭远,悠闲地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放下帘子,回到了车厢内。
街道上沉默了片刻,接着便传来葛昭远冷冷的一声嗤笑,紧接着,他沉声道:“好,很好。”语气中隐含着锋芒,像是淬了寒霜,压抑着怒意,“悦宁郡主——我们走着瞧。”
不多时,林悦兮便感觉到自己的马车重新缓缓启动。
经过葛昭远马车的时候,她忽然掀开车窗帘子,眸中含笑,意味深长地朝他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戏谑。
晨光洒落,马车徐徐驶远,只留下葛昭远负手而立,目光沉沉地望着那抹悠然离去的身影,神色难辨。
马车内,春花有些担忧地看着林悦兮,小心翼翼地说道:“郡主,咱们今日把郡王惹得这么生气,会不会不太好啊?”
林悦兮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靠着车壁,漫不经心地道:“好!怎么不好了?气得他乳腺结节就更好了!”
春花听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乳腺...什么?”
林悦兮摆摆手,懒得解释现代词汇的奥秘,只是悠然自得地看着窗外,嘴角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