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遣人赴宴——王家、张家、刘家三家家主皆到。
宴设在县衙后院,一派和风细雨。他执杯而笑:“如今我们三家,一日被这新来的郡主拨弄于掌中,今日王家被罚,明日张家遭贬,后天该不会轮到我刘家?”
张家家主叹了口气:“郡主虽是女流,却...手段毒辣。”
“所以,”那人眼眸一沉,“与其被逐一蚕食,不如合则力大。我们三家共进退,才能继续辉煌,又保各家无恙——最重要,不可中了旁人之计。”
王家主低头不语。
张家主微微颔首。
可谁也没想到——
当夜,那人暴毙于书房。
下人听闻异响而入时,他己伏案而亡,七窍流血...
县令一死,整个望亭县顿失主心骨。
不出一夜,林悦兮便带着两千御林军火速封锁县衙、兵分三路,将昨夜与县令密谈过的三位家主尽数缉拿入狱。
罪名?——谋害朝廷命官。
三人初入牢中,尚未惊慌,只当这位新来的郡主又在“贪图好处”、虚张声势。
王家主冷笑:“等她肯来谈条件,自然会放我们出去。”
刘家主更是抚须道:“顶多就是银子换人,老夫见得多了。”
然而一日过去、两日过去。
无人审讯,无人问话。
更无人通风报信。
三人本以为是场“交易”,结果却像被丢进了一口封死的井中。
王家主终于沉不住气,声嘶力竭地吼道:“放我们出去!这分明是冤枉!”
张家主重重砸着牢门:“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朝廷五品实封,郡主若敢胡来——”
然而铁门纹丝不动。
无人回应,只有狱卒将一碗冷饭推入门口,眼皮都未抬。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望亭县早就真正意义上变了天。
林悦兮趁三家无主之时,火速扶持三个这三家的三个旁支上了桌,挑选的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很聪明。
野心大,胆子小又肯听话,作为过度最是合适不过。
半月时间,林悦兮雷霆手段,清理了三家余孽,望亭县从此尽归她掌控。
裴澄本己对她提高警觉,谁料这位郡主却突然画风大变——
听说她在临海处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建了一座名为“归月居”的宅院,占地极广,亭台水榭、假山长廊,应有尽有。
裴澄得知此事,还以为她在暗中修筑码头,准备走私货物、调兵遣将,立刻派人细查。
结果查来查去,发现她居然真的是在修一座供人赏月饮酒、吟诗作对的——园子。
而且她还大张旗鼓地贴出告示,招募“郡主府教习先生”。告示上写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却处处透着荒唐:
“要求如下:面容端正,身高六尺以上,书画皆通,琴棋略精,年岁不得超二十五。”
“若曾中举者,加俸。若面若潘安者,加倍。”
她还在海边挖了很多坑,扬言一个坑代表一个面首,她要养三千面首...
裴澄实在看不下去,暗中派了两人应征,哪知一踏进门便被郡主嫌弃丑陋,挥手撵了出来。
消息传来,裴澄扶额。
——她这是玩真的?
正当他思索着是否要亲自去江南招几个能看的来稳住她时,就听闻郡主早己命人远赴江南西郡,重金招人。
裴澄:“......”这人真疯了吧!!
她不怕这消息传出去,荒淫无度、举止失仪的风评传遍天下吗?
这可比贪财更毁名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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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澄担心得没错,景宣三十三年二月,整个京中最热的话题,除了春闱,便是悦宁郡主大张旗鼓地“选面首”。
在英国公府等一干权贵的推波助澜下,“大渊第一淫娃”的名号,便像是被钉在了她额头上,再也摘不下来了。
京中议论沸腾,士子们或鄙夷或窃喜,贵妇们纷纷斥责,实则背地里日日追着小厮打听她到底选了几个,选了哪几个。郡主的风评一落千丈,但林悦兮又听不见!!!
与此同时,钱昀以及林悦兮在图书馆里发掘的一些人才,得景宣帝暗中点头,最终挤入了春闱榜中。名次虽不显眼,却也足以入仕登堂,分别被安排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