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六长老身为萧家长者,真要打死了萧寂,萧寂便正好可以不活了。
谈上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活着有活着的乏味,死了也有死了的轻松。钟隐年看着萧寂的侧脸,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茫然和缥缈:“萧寂,这世间,就不曾有你在乎的事吗?”萧寂侧过脸,看着钟隐年。他想说,不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此时此刻的钟隐年似乎有一点难过。萧寂不明白钟隐年在难过什么,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烦恼困惑,但他明白,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什么都不在意的。他没回答钟隐年的问题,只道:“你心绪不宁,有心事。”钟隐年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萧寂脸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除了家中长老,他和师兄弟之间关系并不亲近,接触的少,只能记得那些人长得熟悉,是自家人。旁人对他来说,似乎都共用着同一张脸。但钟隐年是个意外。乍见之时,他便知道,这人长得是好看的。他说:“世人都一样,逃不过人生八苦,而所有的苦,也无非是因为执念和牵挂罢了,钟隐年,你是有牵挂,还是有执念?”钟隐年看着萧寂黑漆漆的瞳孔,喉结动了动:“我有牵挂,也有执念。”萧寂跟他对视:“多吗?”钟隐年摇摇头:“不多,仅一人罢了。”萧寂不是很明白,只问:“可能放得下?”钟隐年便又笑了:“放不下,也不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