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画面 —— 自己漫不经心的神态,培养皿里平静的液体,还有通风管道传来的规律换气声。林远踉跄着扶住操作台,金属表面沁出的冷汗与防护服内循环系统的闷热交织,形成令人窒息的湿热。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的牢笼。透过防护面罩的雾气,他看见实验台上的电子钟正以刺目的红光倒计时:00:03:27。
记忆与现实剧烈交叠。林远的眼前开始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病毒突破 p4 实验室的防护层,在城市地铁通风口扩散;医院走廊里挤满咳血的患者,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母亲在视频电话里咳嗽着问他何时回家,画面突然黑屏。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可怕的想象,可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止不住。当他摸到口袋里女儿亲手折的纸鹤时,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应急程序启动失败......” 广播里的电子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实验室的防爆门正在缓缓升起。林远的手指死死抠住操作台边缘,金属表面被指甲刮出刺耳声响。培养皿中,半透明的病毒培养液正诡异地沸腾,那些纳米级的病原体在蓝光下泛着幽绿的磷火,像是无数双窥视人间的眼睛。他忽然想起三天前主任那句 “样本已灭活”,此刻却只觉得喉咙发紧 —— 通风系统的红色警示灯明灭间,他终于意识到这场灾难早已脱离人类可控的范畴。+1_8+0~t·x-t~..c_o\m,培养箱里的警报器突然爆发出尖锐鸣叫,林远踉跄着扶住实验台,防护服内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已经看到了世界末日的景象。
三小时后,城市中央医院的走廊已成人间炼狱。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裹挟着金属般的嘶哑,混着消毒水与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在撕扯着脆弱的喉咙。患者们蜷缩在折叠椅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下,蛛网状的紫色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是被泼上墨汁的蛛网,又像无数毒蛇在皮下疯狂游走,血管所到之处,皮肤开始出现溃烂和坏死。一名老者颤抖着举起布满黑斑的手,试图抓住路过的护士,却在接触到对方防护服的瞬间,大片皮肤如同被腐蚀的旧纸般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急诊室金属门框在高频震动中发出蜂鸣,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攥住咽喉。一位母亲将高烧的孩子死死护在怀里,防护面罩后的睫毛凝着泪珠,在惨白的灯光下碎成星芒。她反复摩挲着孩子脖颈后的退烧贴,那枚贴纸早已被汗水浸透卷曲,\"医生,求求你,他才五岁……\" 沙哑的嗓音被检测仪的蜂鸣绞碎,怀中的孩子无意识地抽搐着,滚烫的额头洇湿她防护衣的领口,皮肤下暴起的青色血管像扭曲的藤蔓,在泛着病态潮红的皮肤上疯狂生长。突然,孩子剧烈呛咳起来,暗红的血沫喷溅在防护面罩上,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里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护士推着满载急救设备的推车从人群中挤过。双层防护面罩在她们脸上勒出渗血的红痕,防护服里的汗水顺着裤管不断滴落在地,在洁白的瓷砖上晕开深色的花,每一滴汗水都饱含着她们的疲惫和无奈。其中一位护士腰间的传呼机突然爆响,她低头查看瞬间,护目镜后的瞳孔猛地收缩 ——c 区重症监护室的床位使用率,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破 100% 警戒线。走廊尽头的抢救室传来刺耳的警报,心电监护仪的长鸣混着家属崩溃的哭喊,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反复拉扯。
检验科的防爆玻璃墙内,穿着三级防护装备的医生死死盯着屏幕。检测仪器的红色警报此起彼伏,电子屏上的感染数据正以几何倍数跳动,每秒钟都有新的感染病例被记录。最新一批样本的病毒序列分析结果跳出,与二十分钟前的报告对比,变异点位竟增加了三处,那些闪烁的碱基对仿佛活过来的恶魔,在屏幕上跳起诡异的舞蹈。防护服内的体感温度报警器突然响起,而医生浑然不觉,他颤抖的手指在触控屏上疯狂滑动,试图从基因图谱里找出病毒变异的规律。
\"轰!\" 对讲机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隔离区 c 栋的负压系统报警!重复,隔离区 c 栋......\"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 一位老人的口鼻正涌出黑紫色黏液,在瓷砖上蜿蜒成可怖的图案。黏液接触到地面后,开始腐蚀瓷砖表面,冒出阵阵白烟,那腐蚀的滋滋声像毒蛇吐信,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有护士下意识后退时撞倒了墙角的酒精瓶,玻璃碎裂的脆响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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