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看她那副挣扎模样,也不逼她,只道:“那你自己来。”
“......我又不会包扎。” “那你少说两句,好好地躺下。”宁时翻了个药罐,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躺下。”这一回,语气没那么温柔了,像是下命令。卫霖终于没再挣扎,只红着脸慢慢仰躺下去,拉开外衣的动作生涩又警惕,里头贴身的小衣早被血湿透,紧贴着身体,隐隐还能看出少女尚未完全发育的起伏。宁时俯身时看得极清楚,不动声色,却不觉红了半边耳朵,隐藏在耳后。到底是少年人,饶是最近见识多了些,还是不免脸红。但在卫霖前可还得一副稳定做派。况且阮清仇可比卫霖年纪大多了,不该脸红的,这是非分的,她脸红个泡泡茶壶!暗自在心底收敛情绪,只是伸手将那一截破裂的布料拨开。“别动。”她语气低而稳,掌心轻轻压在卫霖胸侧,指腹温热,隔着皮肉与骨血,那一触仿佛带着火。卫霖整个人绷紧了,肌肉条件反射般收缩了一下,眼神惊慌,脸颊几乎红透。“你......”她声音发哑,“你轻点。”“疼?”宁时低头看她,眉眼如常。“不是!”卫霖暴躁地吼了一句,随即又咬住了唇。“你、你动作......不要那么......靠近。”宁时却仿佛听不懂她的纠结似的,依旧专注地撕开了创口四周的血痂,血水翻涌出来,她指尖顺着伤口两侧按压,引出淤血。动作轻柔,却异常亲密。火光下,那双手像是在擦拭什么珍贵器物,专注、温和,却又不容拒绝。卫霖一动不动,仿佛魂都被摄去了。她不是不习惯疼——她吃过的苦、挨过的打,比眼下重得多。可这一刻,宁时靠得太近了。近得她能感觉到她呼吸的热度拂过自己锁骨,近得她能清楚听见那人说话时低哑的嗓音与气音落在耳后。她甚至怀疑——再多一寸,就会被看透所有不该有的情绪。“你......你真没点自觉吗......”她喉咙发紧,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嗯?”宁时一边覆上草药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自觉什么?”“你......”卫霖一口气堵在胸口,“我们一刻钟前还是敌人。”“你不是敌人了。”宁时替她包扎,指节轻轻按压,“现在是我的人。”卫霖:“......哈?”“至少暂时归我管。”宁时抬眸,语气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你若死了,我损失一名大好人才,又白瞎了我这些药,多不划算。”这番话虽然仍是调侃的口气,但从宁时嘴里说出来,偏偏带着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与暧昧。卫霖喉头滚了滚,脸更红了。她想骂人,又怕一开口破了气势,干脆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宁时。宁时却像故意似的,又俯身凑近了几分。“你瞪我做什么?”她声音很低,像是在火光里轻轻煨着一壶酒,“我又不是女同,哦不,我没有磨镜之癖啊。”谎话连篇。“......”卫霖直接炸毛。她的心口是火辣辣地烧,怒火、羞意、杀意混作一团,像是烈酒灌了满腹,一点就炸。下一瞬,她猛地抬起身,狠狠一口咬在宁时的手臂上!“......啧。”宁时吃痛,眉梢一挑,却没躲,只是低头看着她。卫霖死死咬住,像是在发泄所有羞辱、委屈与怒火,哪怕咬得自己也齿酸舌麻、唇角发涩,仍咬得不松口。——不只是报复。更像一种本能的宣泄情绪。可咬着咬着,她忽然意识到宁时没躲,没怒,甚至还安安静静地、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地任她咬。就像......在哄一只炸毛的小动物。那一瞬间,她心头一颤,牙关松了松。湿热的唇瓣离开皮肤,宁时的手臂上已多了一圈深深的牙印,皮肤红了一圈,齿痕很是清楚。看来卫将军牙口挺不错的。嘶,还是有点疼的。但是自己必须装住。可卫霖却像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猛地缩回身体,侧开脸不看宁时。“你自找的。”声音低哑,带着咬牙切齿的羞恼。宁时慢慢抬起手看了眼牙印,没说话,只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外头忽然一阵火把晃动,紧接着便是剑风破空——谁的声音穿破夜风而来!舟车外光影翻涌,一道身影飞身跃上,剑光未收,带着满身寒意斩入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