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植苦着脸说:“我一个外来户,人生地不熟,位卑职轻,反不如本地锦衣卫侦缉便利。
何况能战方能守。野战不利,死守就变成了守死,锦衣卫抓几个在城内鸡鸣狗盗之徒又有何益?本兵大人不如在安庆府埋伏精锐,多造战舰才是正经。”
乔宇惊讶地说:“王晋溪亦有此意!”想想杨植明年二月要开始县试,便不为难,叫杨植过几日启程回凤阳,带封书信给河漕总督丛兰,丛兰已经把总督驻所从淮安府南移到扬州府仪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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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植离开南京兵部衙门,想去旁边的吏部窜访,看望自己未来的老师罗钦顺。罗钦顺听到门口吏员传话,不禁心塞:翰林是什么出身,你心里没点数吗?
罗老师对吏员说:“叫那个小子滚,没有考上秀才前,不要来见我。”
杨植又一次仰天长啸:莫欺少年穷!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一定要利用你!
船儿兜兜转转,又来到扬州府。杨植先视察一圈琉璃经销点的情况,并与扬州经销商交流下江南的心得,指示他们要抓紧春节行情,争取把销售额在目前的基数上提高十倍。
眼看江北、江南、海贸的布局点已经形成规模,凤阳琉璃的销售蒸蒸日上,杨植感叹地对赵大张二说:“做生意也要靠拳脚棍棒!没想到我这个金牌销售,竟然是这样把市场打出来的!”
总督、巡抚这类的官员在大明官僚体系里属于流官、独官、临时官,只是因为当初太祖高皇帝没有在各省设省长,大明的巡抚才日渐固定,权势加重,巡抚才从临时巡察变成事实上的地方行政、军事、监察一把手。
但是总督这种跨省管辖的职位,位高权重,朝廷从来不会让一个总督在该位置上长久任职。丛兰已经卸任河漕总督,挂着右都御史头衔,专任凤阳等处的江北巡抚。
山东人就是实在,丛兰借用仪真县郊区的一个小庙为巡抚驻所,外表看着十分寒酸。
丛兰寿命已经六十三了,实属高龄,但按大明的官场潜规则,除非是自己上疏乞骸骨,否则就能把官一直做下去。他咳嗽着在书房接见了杨植,先看乔宇的书信,对杨植说:“你做的很好。乔本兵有没有给你叙功升级?”
杨植哼一声:“没有!我一个七品总旗哪敢指望升八品九品,不把我降到一品就谢天谢地啦!”
丛兰恶狠狠地瞪杨植一眼:“你干嘛阴阳我?”
杨植见丛兰心情大好,好奇地问:“丛军门,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宁王要反,但是宁王还是要反?”
丛兰呵呵一笑:“本不想说这事,不过你无足轻重,跟你聊聊也无妨。
当年太宗文皇帝从宁王朱权借兵靖难,答应朱权事成之后中分天下。太宗登基后却食言而肥,宁藩世代怨恨,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将宁藩从边塞改封到南昌,就是在诱惑宁藩起兵造反。只要从南昌起兵沿长江而下,数日即可到达南京,占据东南半壁江山。
自从将宁藩改封南昌后,历朝天子一直在等宁藩反叛。此代宁王招兵买马积草屯粮,贿赂官员,叛乱之心昭然若揭,朝廷上下莫不心知肚明。
宁藩晚反不如早反,总好过整日提心吊胆。”
杨植恍然大悟,说道:“太宗用的是郑伯克段之计。
宁王会不会反,就是所谓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罢!今日终于落下,大家都是如释重负。”
丛兰疑惑地问:“达摩云云,所出何典?”
杨植嘿嘿一笑,说:“在松江府时,从西洋海客处听来的番邦故事。”
对于大明的官员来说,海外番邦属国根本不值一提。丛兰嗯嗯一声没有再问,说:“你在南京吏部辩经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据说你想拜罗整庵为师?”
一个身居高位的官员主动问起自己的情况,说明有戏!杨植引诱着说道:“我与罗翰林意气相投罢了!这就回乡去潜心攻读,过了小三关才能拜罗翰林为师。”
一个童生要通过县试、府试、道试也叫院试,叫小三关,才能获得进入县学或府学的资格,成为生员,俗称秀才。
丛兰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照不宣,杨植知道妥了。
自己过县试府试都没有问题,想过院试颇有难度。众所周知,科场上,考生的运气占了很大的权重。
提学御史从官职设置来说,比巡抚级别低,理论上是巡抚的下级,但提学御史与巡抚同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