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振海主动找蔡雍说话,这一幕也被传了过来。
顾振海一直被外派,几十年没回汴京,众人都猜测他与蔡雍何时这般熟稔。
那些议论声传进蔡汴耳里,暴躁了几日的蔡汴更觉心中窝火,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灌酒。
只觉得今晚的酒都带着一抹苦涩。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响,不少人都起身离席到厅外观赏。
蔡汴端坐在原地,不停有人从他旁边经过,他头也未抬,自顾自的喝酒。
这时,一名内监走过来,状似无意地将一方手帕落于其案几之下。
离开时还碰掉了桌上的筷子,刚好砸在蔡汴的脚上。
蔡汴低头看去,发现了地上的手帕。
洁白手帕上,只绣了三个红彤彤的柿子。
那柿子与普通的圆柿子不同,中间有个凹槽,象是被箍出腰线一般。
正是遂城独有的磨盘柿子。
流放遂城那六年,他吃过不少。
蔡汴双眼瞪圆,烈酒灼烧着喉管,他猛然转头,正撞进廊下顾振海浑浊的眼底。
他不知什么时候从主殿出来了。
别人都是仰首看烟花,他的目光却是迫不及待的追随着蔡汴。
隔着重重人群,两人四目相对。
顾振海满眼惊喜:“小汴儿——”沙哑呼唤混着烟花轰鸣刺入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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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醉意,半眯着眼,脸上还挂着笑。
蔡汴默默捏紧拳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甚至想干呕。
他转念想到,那帕子,会不会是顾振海故意让人遗落在这的。
万一帕子上还有其他东西!
想到少时那段经历,若是被旁人捡了去
他立即俯身将帕子捡起。
一入手,便能感觉到,帕子的材质是绵布,而不是汴京人常用的丝绸。
遂城地处边关,物资匮乏,且风沙大,那里的人多用绵布手帕。
这一定是他故意遗落在这的!
这般想着,蔡汴仔细检查了一遍,甚至用酒水将帕子打湿。
结果帕子上面除去那三颗柿子,再无任何标记。
当他再次转头看去,顾振海已经消失不见。
一直暗中观察的孟俞暗道不好,没想到顾振海如此急色。
明明离约定时间只有一刻钟了,他只需要在假山那等着蔡汴就行。
蔡汴喝的酒里添加了少量的味美思,这是芙昕调配过的,会加剧他愤怒冲动的情绪,但不至于失智,事后也查不出来。
原本孟俞是要借用遂城的标志性事物勾起蔡汴的回忆。
然后在其想逃离皇宫时,安排好人指出“最短出宫路径”,从而让他走进假山群。
可顾振海突然跑过来,蔡汴刚刚的眼神就很不对劲了。
要是两人在西花厅打起来,这么多人在,一下就拉开了,根本溅不起水花。
孟俞看着蔡汴腾地一下站起身,他目光紧盯着对方。
这时,蔡雍注意到了幼子的反常,以为他喝多了,便找了个脸熟的内监送他出宫。
蔡汴面上虽不愿,却也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
这时,林知夏已经躲在假山群,她看到顾振海从月洞门现身。
其腰间青玉连环闪着幽光——那是林知夏找朱磊仿制的蔡汴信物,为了让顾振海相信那信就是蔡汴传的。
此刻那玉环正随着老者起身的动作轻轻摇晃。
还真是听话,林知夏在心里嗤笑一声,看着顾振海身上那件不符合他年纪的外袍。
林知夏在给对方的回信中郑重地感谢了对方给予蔡家的帮助,同时希望他能穿上两人初见时的衣袍。
林知夏望向顾振海的来时路,却久久未见蔡汴现身。
老家伙已面露不耐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