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你。”
福安道:“大爷请考。”
萧肃康问:“在江南苏州,可有位姓庄的掌柜,专做甜酒生意?”
福安想想道:“姓庄的,小的不记得,但小的知晓,有位姓张、名唤茂盛的掌柜,和九爷有来往,他在苏州开名酒铺,专卖豆酒、细花烧酒、三白酒、雄黄酒、麻姑酒,葡萄酒,还有金华老酒,若说甜酒,张掌柜会随节令花时,酿些蔷薇露、桂花露、荷花露、菊花露,茉莉花露等,颇受苏州女人欢喜。”
萧肃康未及多话,薛京隔帘禀报:“夫人来了。”
萧肃康道:“领她进来。”朝福安道:“你去罢,在我处老实当差,日后有你好处。”
福安叠声称谢,出去时,斜眼睃见薛京领李氏进来,他退到棉帘外,半蹲俯首弄足靴,竖耳细听,隐隐听李氏说,哪成想她就死了。
帘子猛得一掀,薛京问:“你还不走?”
福安起身道:“这就走了。”后暂且不表。
话说光阴迅速,转眼十五元宵至,府中男丁乘车坐轿,往灯市去了,老太太则请众女眷至花厅,听戏赏灯。
林婵带了刘妈,小眉前往,游廊屋檐挂满花灯,走进厅里,大梁、窗棂、抱柱、屏风、桌面、椅凳更是挂、吊、悬、插、立满各式各色灯,一盏一盏,彩绘描摹,光影朦胧,活灵活现。
林婵仍和老太太、李氏等坐一席,摆上糕点香茶,绮雯、雪鸾、青樱等丫头站旁伺候,戏听半途,一六七岁小儿,满脸是汗跑来,问李氏:“母亲,我大哥在哪?府里遍寻不见。”
李氏道:“旻哥儿逛灯市去了,没带你去?”
那小儿一跺脚,胀头红脸道:“大哥又戏耍我。”众人皆抿嘴笑。
绮雯凑近林婵,小声道:“这是远哥儿,今年七岁。”林婵看他个高壮实,比年纪显得大些。
老太太拉萧远到身前,搂进怀里,笑道:“我的亲孙儿,这满屋的花灯,不够你看?台上唱的戏,不够你听?十几碟糕点,不够你吃?不比那人挤人的灯市强百倍?”
萧远道:“官家会放烟火。”
老太太道:“明儿我让管家买许多回来,在后院放给你看。”
萧远转怒为喜,青樱盛来一碗枣泥馅元宵,他乖乖吃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每至今时今日,我就想起湘蓉,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年轻轻走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
李氏劝慰道:“白日里才焚香烧纸祭奠过,母亲怎又伤感起来。”
老太太道:“七年弹指挥间就去了。”
四媳赵氏道:“九叔也一直没续弦。”
五媳曹氏道:“他俩那时感情好,如糖拌蜜样的,九叔心里放不开。”
七媳戴氏道:“世间大多男子比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