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云道:“此话怎讲?”
萧云彰道:“虔婆说,你有规矩,只接士大夫或失意文人,或官儿家宴陪侍,我不过一商户,人卑位低,入不得你那双富贵眼。”
乔云云骂道:“这虔婆不做人,只顾偏帮棠红,替她兜了爷,却往我身上泼脏水。爷最知人情世故,我一娼妓,下九流里最低一等,哪还有脸儿嫌弃谁!”
萧云彰吃茶看她,笑道:“你到底有甚话说?莫要装张致。”
乔云云道:“虔婆时常劝我,让人梳笼,我一意拒绝,奈何近日有位老爷,要出千金,买我春宵一夜,虔婆见钱眼开,我恐她使下三滥手段逼迫,反复思量,爷若愿意,可出银子包下我,免受那接客之苦。”
萧云彰问:“是哪位爷要梳笼你?”
乔云云道:“宫里管菜库的嫪公公,他认的干儿子嫪昌。”
萧云彰笑道:“那我更不敢淌这混水了。”
乔云云流泪道:“若只嫪昌,倒算罢,嫪公公也要来参一脚,听闻伺候过他的,非死即伤,我十分惧怕。”她跪下道:“你好歹是国公府的爷,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萧云彰笑问:“我帮你,有甚么好处?”
乔云云道:“我自是爷的人了。”不言而喻。
萧云彰打量她问:“你青春几何?”
乔云云低头道:“十七岁。”
萧云彰道:“与我妻倒是同庚。”
乔云云道:“我哪能和她比,她是娇花金汤玉露,我是落花泥碾成尘,不同命矣。”又道:“爷可答应了?”
萧云彰微微笑了:“你不合我眼缘,没兴趣。”
乔云云道:“我不信,你能包下棠红,怎会对我没兴趣,我总比得过她!”
萧云彰笑问:“你原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怎会流落至此?”
乔云云道:“我乃钱塘人氏,姓沈名娇,父亲在朝作官,获罪流放,所有女眷,或进官家作奴,或卖妓院为娼。我那年尚幼,官家嫌弃不受,被虔婆领了来,自此流落这烟花寨中,再难逃脱。”
萧云彰问:“你父亲犯得何罪?”
乔云云道:“皆是伤心血泪,何苦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