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唇不言,暗自想,哼!弄污的岂止衣裳,还有手,再也不干净了。昨儿要不是他醉的厉害,她真当他故意害她!
萧云彰道:“我在南京的事已办妥,要往松江和苏州去,会先送你回杭州,打算明日一早出发,你可有异议?”
林婵道:“不必九叔劳烦,我自雇马车,带小眉、齐映前往杭州便是,请九叔将和离书给我。”
萧云彰想,真迫不及待啊。他道:“你一个孤身妇人,带两个不成器的仆从,行走街市之中,恐被恶人盯上,酿成大祸!我且顺路,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罢。”
林婵不再坚持,开口称谢,且道:“我有句忠言,日后九叔少吃些酒吧,昨夜差点醉死了,着实令人骇怕。”
萧云彰淡道:“左右不干你的事了。”
林婵一时语噎,面涨通红想,我该打嘴,废那话做甚,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在萧乾来禀报:“锦贵绸布庄的许掌柜,紫金药材店的佟老爷,漆器店唐员外,递帖来邀老爷,如今春暖花开,万物生长,秦淮景致愈发好了,他们租好一只花船,请爷前去游河。”
萧云彰未再多话,起身去了。
第36章 内乱
且说回萧府。萧旻原也没甚大病,吃了太医开的方子,精心调养数日,竟比从前更为康健,气色血红,只心疾难医,他沉默少言,行为阴郁,做派古怪,似换了魂魄一般。
李氏苦劝数次,未起效果,母子渐离心,她每日心如油煎,老太太不以为然,反叱她无用。
这一日早,萧肃康沐休,和李氏前来请安,老太太才用过早饭,正在吃茶,叙话间,提起与徐家的亲事,李氏插话道:“旻哥儿还不晓哩。”
老太太反问:“你没告诉他?”
李氏道:“我每起头要说,他不是发脾气,就拔腿走了,不给我时机。”
老太太讽问:“还能指望你甚么?”命惠春,去请萧旻,李氏忍气吞声,青樱递茶给萧肃康,萧肃康看她一眼,接过了。
惠春一溜小跑至仪文院,站门首,用力叩铜钹儿,四五下功夫,萧书过来,门开半扇,见是她问:“有何事儿?”
惠春道:“老太太请少爷去哩,大老爷及夫人也在。”
萧书说:“你等着。”自进房通传。半刻后,萧旻面无表情出来,率先走在前面,惠春和萧书随在后,忽然萧旻顿住,转身问:“我有些日子,不见绮雯,她哪去了?”
惠春道:“爷还不晓呀?”
萧旻问:“你说是不说?”
惠春道:“爷真想知,我就说了,但不要说是我说的。”
萧旻道:“你快些。”
惠春道:“爷从宫里编书出来,可在早市遇见绮雯?绮雯把不该说给爷听的,说给爷听了,府里规矩,多如牛毛,她明知故犯,还害爷大病一场,老太太一时生气,让她娘老子领家去了。”萧旻不吭声。
惠春问:“爷何时往她家去,瞧她一瞧,或跟老太太求个情,领她回来?”
萧旻冷笑道:“我和她,掉进河里的泥佛和土佛,我自己也顾不了,还操那份闲心。”甩袖而去。
惠春问萧书:“爷说那话何意呀?甚么泥佛土佛的。”
萧书摇头不知,又斜眼睃她,问道:“你明知绮雯死了,还诱骗爷往她家去?动得甚么心思?”
惠春道:“爷去绮雯家,才会晓得她死了。”
萧书道:“你直接告诉爷不就得了。”
惠春道:“我哪里敢说!若爷自个发现,怪不到我头上。”
萧书道:“你也太小心些,就爷和我俩人在,还能卖了你?”
惠春冷笑道:“这府里,上下没一个可信,能信的,唯有自己。”
萧书道:“说来蹊跷,爷病好后,性子大变,不若从前了,昨儿还惩我在院里,跪足半个时辰。”
惠春问为何。萧书道:“老太太赏得白菜猪肉饼儿,我拿给爷,突然就暴躁了。”
两人说着话,走进老太太院子,远见婆子打起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