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话的时机,只动弹了几下,就消停了下来。
莺芝记下了这户人家,脚步未停,跟着郑三继续走。
没再走多远,郑三家就到了。
莺芝跟着走进大门,一个看起来有二三十岁的男人正坐着嗑瓜子。
见郑三回来,那男的忙迎了上来,走路时一高一低的,是个跛子。
“爹,你回——这谁?”
老幺往莺芝身前一站,得意洋洋:“我未来媳妇。”
跛脚男“呵”了一声,斜眼看他:“就你?我怎么记得你小哥也没娶媳妇呢?”
“行了,别闹了。”郑三制止了俩小伙子之间即将爆发的口角战争,“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一样,闹啥闹?就不能学学人万家老大? ”
“你天天万家老大万家老大,那么喜欢他你去找他当儿子啊?”
跛脚男啐了一口,“再说了,他很好吗?昨天半夜都快跟他爹打起来了,你不是也知道吗?”
郑三骂了一句,碍于丁家老幺还在,也不能就这么收拾自家儿子,只能忍着气,把莺芝往前一拽。
他一脚踹上儿子那条好腿:“滚去开门,把她也关进去。”
跛脚男眉头竖起:“什么意思?”
郑三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是人家老丁家的好儿媳,让你那个赔钱的好好学学人家!懂了吗?”
“挑挑挑,那么几个好生养的给你挑,非挑这么个丧门星回来,说什么就她长得好——长得好有什么用?扔了老子那么多钱,到现在还没教好,你非要气死我才行!”
“看看人家老丁家的,这才叫好!”
跛脚面色不善地扫了莺芝一眼,撇嘴:“个子这么高,把她男人都给比下去了,有啥好的。”
老幺:“我呸!娘们高了儿子也高,你懂个屁!”
眼看俩人又要吵起来,郑三再忍不了,一把薅下跛子腰里的一串钥匙,走到院子里一间偏房前,把加了少说有四五把锁的门给打了开来。
随后,他把莺芝推进去,重新把门锁上。
把人送到,老幺没了留下的理由,甩手离去,跛脚也呵呵冷笑,重新回到他的专属座椅上,嗑起了瓜子,院子里的闹腾总算告一段落。
莺芝还没接近偏房时,就嗅到了一股不怎么好的味道。
而当她被关进来后,那股味道就更加地浓了。
腥、臭、肮脏,排泄物、血气……多种不明的恶气味混杂在一起,杂糅出了这种冲得人头脑都要发昏的气味。
身后的门被重新关上,偏房里连窗户都被从外边堵上,没有任何光源,一片黑暗。
莺芝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慢慢抬脚,放缓步子,一步步,轻轻地靠近着房间最里、有着另一道呼吸声传来的位置。
忽然,一阵铁链哗啦的声音响起,莺芝脚步一顿,只听一连串压抑着的咳喘传来,还有时断时续,不成词语的音节。
“……咳咳、咳!……呼……滚、死……咳,咳咳……不嫁……”
说不清楚是酸涩还是难过的情绪缓缓生出,化作丝丝缕缕的线,从四面八方缠住了莺芝的心。
她忽然有些想要叹息。
红线小人适时从她口袋中跳出,飞快把她手上的绳子给解开。
莺芝活动了一下手腕,压着步子,尽量没有什么声息地靠近着声源——墙边的角落里,有一团缩起的影子,正缓慢地上下起伏着。
随着越走越近,那股刺鼻的味道也愈发的浓重。
莺芝没有停下脚步,仍旧轻缓却坚定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尽管如此,对方似乎仍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忽然多出的、属于陌生人的气息,那团黑影整个地抖动了起来。
似乎有什么本能,破除了原本笼罩在身上的浑浑噩噩,像一根抚不平弯不折的刺。
尖锐地、猛烈地。
“……滚!不要碰我!”
莺芝眉眼低垂,在对方一步外停住,她扬起手,一团滢滢的光自指尖凝聚。
红线小人猛地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