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漏!
岂料,四哥眉心缓缓舒展,用完成热身的右手拍了拍楚翊的肩:“让你来是对的,小五可下不了狠手。”
“这算是夸我吧?”楚翊爽朗地笑笑,看向吴霜,“吴将军,记得安排人手清点城内粮仓。”
吴霜说已经在做了。
“恐怕和你想的不一样,城内粮草并不多。”叶四提醒道,“家父惟恐有失,粮仓不设在这里,粮草都定期从渊隆关运来。也就是,齐国西北边防的第三道关隘。”
楚翊摊了摊手,表示遗憾。
接着,他请叶四去维持秩序。叶大将军带兵从南门急撤,来不及携带总督府署的官吏。城里也人心惶惶,不少百姓打包细软,都朝南门跑。
“好,我去安抚官民。”对方领命而去。左袖与征袍一齐在夜色中飘动,配上高大的身材,别具威风。
吴霜向左右询问城中状况,神色冷峻,再度强调:“严查违纪者!进城时我就说过,私闯民宅、奸淫掳掠,立斩!”
话音刚落,部下挟来一名小旗,说此人闯进一个小吏家中,勒令对方用钱财换取保护,还试图霸占人家的小妾。
“确有此事?”
吴霜沉着面孔,确认了经过。那人认罪后,她一把将其拖到院中,无视讨饶,拔剑即斩。毫不拖泥带水,只拖皮带血。而后,命人将其头颅示众,警诫三军。
叶星辞望着她飒爽的身姿,赞佩交加。
昌军的军纪,曾由恒辰太子大力整饬。叶星辞与其从未谋面,但时常能从楚翊和吴霜身上,一窥其光芒。
有轻盈的脚步靠近,叶星辞一扭头,看见了娘微笑的脸。
他慌忙扶住娘的手臂:“怎么又逛出来了?为了接应我,你已经很累了,快去休息!”
“我现在很激动,一点也不累,肚里的小家伙也拳打脚踢的。”娘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跟随。七拐八绕,来到后宅一处院落。娘点了点紧闭的大门,“你派人把这守好了,别叫乱兵闯进去。”
她的跟屁虫女婿问,此地有何财宝。
“这住着小五他二哥的几个侍妾,和她们生养的儿女。”
叶星辞进门看了看,管家叶荣正持刀守护,浑身发抖,却没退缩。女眷们花容失色,有的挎包裹,有的搂孩子,手里全攥着毒药。
见了叶星辞,叶荣松了口气,说这位是五公子,有他在大家都会平安。
“留着这些妇孺,恐怕威胁不到你二哥吧?”楚翊低声问,“据我所知,他可不是心软的人。”
叶星辞点了点头。
楚翊叫她们放下毒药,并安慰:“天亮就送你们出南门,去兵山关,齐军全撤到那边去了。”
女眷们正谢天谢地,叶星辞心里一动,将夫君拽到一旁,悄声开口:“先别送,否则会浪费一个绝佳的侦查机会!”
楚翊不解。
“还记得吗?”叶星辞目光如炬,面颊还沾着几滴血迹,像只刚刚捕食的狡黠的小狐狸,“根据你去年的推测,齐军很快会弃守兵山关,并留下大量有毒的粮草,之后死守更险固的渊隆关。待他们撤到那,我再把二哥的女人孩子送去,借机乔装侦查一番。这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
“哇……”楚翊微微后仰,借着月色,用奇异的眼神端详老婆,“人生如歌,你简直离谱,聪明得离谱。”
叶星辞脸上一烫,推了男人一把,笑骂:“哇什么,吓人一跳,我以为我身后有鬼。”
他叫荣叔照顾这些女眷,如常生活,待战况稳定再回齐营。之后去往架阁库,查看火情。
偌大的屋舍已经烧塌,触目皆是水淋淋的断壁残垣。整座院子像个漆黑的大灶膛,散发着呛人的焦糊气,却勾得叶星辞食欲更旺。
可能是因为,想起了锅巴。
他忍下饥饿,告诉整理残籍残卷的人务必小心,仔细摊平晾干,一个字也别落下。其中,或有重要军情。
父亲书房的火势虽扑灭得早,但也基本烧烂了,同样弥漫着锅巴味。
不行,怎么啥都像锅巴,必须得吃饭了。不然,看楚翊也像锅巴了。
叶星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