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潋滟轻漾,温玉仪缓缓道:“公主心悦大人,我又怎会不自量力,与当朝常芸公主争讨男子欢心。”
常芸霎时羞红了面颊,话语也吞吐起来:“何……何人说本宫心悦他?”
“我不仅知晓,我还知大人和公主……是两情相悦。”再次回得不紧不慢,她婉言而望。
此事鲜为人知,亦或是宫中的人早就明白于心,只是无人敢对此妄加评断。
旁人说出兴许会被训斥降罪,但她如今是楚大人的枕边人。
这般卑躬示弱,瞬间让这骄横公主卸下心防。
听语不禁面红耳赤,常芸抿了抿唇,唇畔的讥诮转为赧意:“单听你一面之词,本宫如何能信……”
她仍立于大殿中央,温声道:“大人躺于枕边时,唤的可是公主之名。”
公主猛烈一颤,端着的杯盏险些晃出了清茶,忆起王府中那一刀两断的决绝,心头微冷。
“过了这么多年,他仍如当年那般口是心非,将本宫推得远,却暗自又念着本宫……”
此般言语激起了一番流绪微梦,常芸不觉黯然神伤。
椅凳上的娇俏之影愤恨不已,切齿过后,将玉盏摔落于跟前:“你可知,倘若没有那道遗诏,本宫定会缠着父皇赐下这一婚,择他为本宫的驸马……”
府第书室内彻夜未熄的灯火又入了万千思绪中,她不得不觉着,驸马一词与那人极不相合。
他的野心不只于此。
温玉仪思索着,却不想竟将心中所念道出了口:“楚大人心性孤高,不会甘心受困于一方之地。驸马一职,不适合大人。”
“别在本宫面前故弄玄虚,本宫最是厌恶佯装莫测高深者,”幻梦破灭,常芸凛眉一笑,怒然反问,“那你倒说一说,他适宜何等权高之位?”
像他这权势横行之人,分明藏有问鼎之心,若不偿其大欲,必定誓不罢休。
他要的,是九五之尊之位……
达他的欲望,常芸与他必会有家国仇恨横于其中,故而他才要断了此念,以免将来无可救药。
可公主参不破当中之理,还沦陷于鸾俦凤侣的情思间,更不知从最初之刻,就已然注定了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