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自己而容?”温玉仪肃然一哼,觉这位公子见多了世面,便再驳上一语,“再者说了,赫连公子见过的莺莺燕燕颇多,我自是比不得那些傅粉施朱的姑娘。”
赫连岐扬唇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无羁一摆:“那确是比不得,不过是她们比不上美人。”
“不与公子打趣了,今日歇脚于何处?”
再谈下去,可真要被这玩世不恭之人带偏了话,她遥望前方僻静窄道,喧哗声已离远。
将折扇朝前一挥,公子言笑晏晏着:“前方不远处便是香坊了,美人再等等就到。”
所到的香坊位于宅巷深处,四周种满了榆树。今时入了冬,树枝枯瘦裸露,待来年初春,定又是一番盎然绿意。
温玉仪静望门前牌匾,上头写着“云间香坊”四字,匾额由橡木所刻,多望上几眼便觉颇具雅致。
“恭迎少爷回府。”
马车还未停稳,几名府侍就娇妩着拥了来,个个体态轻盈,娇艳多姿。
原以为此香坊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想出门相迎的竟是大半府奴,她跟赫连岐的步伐行入堂院,望了半刻,也未见有他人前来恭迎。
院中之人寥寥无几,温玉仪心生疑窦,悄问着旁侧公子:“这香坊看着怪冷清的,令尊不在府上?”
“老爷说出一趟远门,将两位夫人与我那长兄一同带了上。”赫连岐似乎早已得知了坊中近况,习以为常地挥起水墨扇。
转瞬一思,这公子霎时喜笑颜开,侧目问向一旁的女婢:“所以这香坊如今是我说了算,我所言可对?”
女婢闻声娇笑,毕恭毕敬地答道:“老爷本就有意将此香坊赠与少爷,少爷命令之事,我等恭敬相从。”
“那都给本少爷听好了,给这位姑娘备一间雅房,再好生伺候去!”
听罢,赫连岐忙厉声吩咐,佯装一副阔气公子之貌,示意周围听命的府婢,此姑娘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奴婢遵命,”那女婢了然颔首,向她恭然一笑,便挪步安顿起来,“姑娘随奴婢来。”
这处香坊不算大,沿着院中小径未走几步就到了雅间,房内宽敞明亮,却莫名有一丝寒凉。
温玉仪命人取来了纸笔,执起墨笔在纸张上书下几字,缓缓折好放入了袖中。
主子这一举止尤显怪异,剪雪边收拾着一路背来的行囊,边问道:“主子是在和谁写书信?”
她敛目笑笑,决意明日一早送此信去邮驿:“将这所居之处告知楚大人罢了。”
“大人若知晓,会派人来捉拿主子的!”
丫头随口道出一句,但又觉没有什么借口可拦,毕竟楚大人待主子好着,应不会卑劣至此。
“他不会,”哪知主子回得轻巧,淡若云烟地道起了实情,“他已休了妻,我与大人已毫无瓜葛。”
“休妻?”
剪雪陡然一震,蓦地睁大了双眸,不解般晃起脑袋,迟疑再问:“楚大人还是签了那休书?”
未等到主子回应,轩门已被赫然撞开,丫头顺势瞧去,见赫连公子满心欢喜地立于门前,顺手一拍袍上的尘埃。
“我可都听见了!美人儿这回总算是跳出了火坑,脱离了苦海!”
赫连岐仍旧不正经,浪荡不羁地挥动着衫袖,扬扇道,“从今以后跟着小爷,我带美人花天酒地!”
待于榻柜旁的剪雪一听便不称心了,十分有芥蒂地挡于主子前,肃穆地回着话:“主子才不要去那莺巢燕垒之地!我家主子可是名门闺秀,你莫要带坏了主子!”
“也罢也罢,美人在坊中休养,我独自去寻欢作乐!”最见不得女子气恼,赫连岐暗叹一声,随之扬眉,意有所指地看向房中秀色,“美人若有所需,直来房中寻我便是……”
“最好是深夜,深夜之时最适宜,彼时小爷正巧缺一位暖床之人。”
毫不知羞,还与主子说着这等污言秽语,剪雪愤然跺脚,气不打一处来:“赫连公子怎能羞辱主子!”
“我可没有羞辱,我是诚恳相邀……”赫连岐忙回嘴驳斥。
被二人吵得头晕脑胀,像是一刻也安宁不得,温玉仪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