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重,似要将性命也一并夺去。
他也不还手,任由楼栩发泄着心头怒火,道出的话语仍然卑劣:“不论她愿与不愿,她都会再次同我成婚,到时候请皇城使来参宴啊……”
那日,终究是府卫抗命前来相阻。再不阻下,楚大人恐是真要丢了命。
已近黄昏,枝头落叶零零碎碎地飘至染血锦袍上,楚扶晏良久抚着壁墙起身,轻然拂下袍衫上的枯叶。
瞧见随从欲来搀扶,他摆袖而拒,随后迈着步子,失魂落魄地行回府邸。
一面行着步,一面还咳了咳嗓,府中之人皆望楚大人不停地咳着血,又满不在乎地抬袖,随性将血渍拭去。
那背影尤为孤寂,府内下人不敢吭声,只望着大人拖着伤痕累累的单薄身躯,摇摇晃晃地步入寝殿去。
殿门一阖,再没了响动。
以楚大人平日的脾性,如此情形下是万不可被人打扰的,若去扰了,被赐的定是死罪。
可大人负了伤,又将自己关在府殿里,连送膳的婢女都不曾被应许入内。
这般过了两日,着实令人忧愁。
终于有府婢望不下去了,生怕大人有恙,便悄然去府外请了大夫,冒着被治罪之险,抬手叩响殿门。
心里头忐忑不安,那婢女轻叩门扇,细听殿内动静:“楚大人,奴婢从医馆请了大夫来,大人可需看诊?”
“楚大人?”未听其声,婢女似慌了神,慌神之际,放肆地再敲了敲。
寂静片晌,终有冷语传出,才令庭院中的随从松下口气来。
“近日无需伺候,都出去。”
大夫已请了来,再回想大人被皇城使打伤成那般模样,婢女酝酿片霎,小声言劝道:“但奴婢瞧着,大人伤势颇重,为保重身子,还是让大夫瞧一瞧为好。”
紧接着又有冷冽之语飘出,语中透满了不耐:“本王的话你是听不懂?”
“是,奴婢知晓了。”
至此只能将大夫请回,侍婢恭肃俯首,明了楚大人当真无碍,就安心地从命离去。
殿中炉烟袅袅而绕,与血腥之息混杂相融,慢慢弥散
于寝殿各角。
楚扶晏平复着思绪坐于案台前,凝望一张铺展开的宣纸良晌未动,想就此将杂乱不堪的意绪理清。
原本说好与那柔婉似玉的女子互作替身,她所念是楼栩,而他唯想的是常芸。
这一切听着似是各取所需,各生欢喜,他和那温家长女本是奉旨成婚,无情念可言。
究竟是从何时起,常芸的影子变得模糊不可见,深藏于心底不为人知的欲望被她窥视得彻底……
时日久了,竟莫名被她闯入。
她的一颦一笑渗透进他原先的不堪里,见缝插针,无孔不入。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第59章
想于此处,他戛然而止。
他不愿再继续深思,好似再想下去,思绪会更加繁乱,他无从理顺。
楼栩所言甚是,他卑鄙无耻,行同犬彘,从始至终都不知心归何地,是他不明心思是为哪般。
是他行事荒唐,曾经还将她刁难……
楚扶晏若有所思地起了身,却不慎打翻了砚台。砚池从书案摔落,连带着纸张一同掉下。
那张宣纸瞬间被溅出的墨汁玷染,洁白无痕的纸面被染上墨点,墨水渐渐染开,使得纸张满是污点。
他静静地俯望着,对此盯了好半刻。
染了也好,染了,便只属于他一人了。
府邸前庭府侍各自忙碌,正于此刻殿门缓缓而开,楚大人端身肃穆地踏出殿阙,转身向一旁的小径走去。
有奴才见景忙跟步陪同,卑躬屈膝地轻问:“大人可还安好?”
“本王死不了。”楚扶晏面无神色地道着话,对所受的伤仍旧不介怀。
他只徐步走着,沿府廊一路向前,止步于偏院。
身后的奴才抬目瞧去,望大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