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高慢的模样,怎能受得了沦为阶下之囚……
风月情意仅露出尖尖角,她绝非会为此而做出荒唐之举,楚大人一败涂地,她大可将那男子舍弃,此后再寻一高枝去。
可她还能再找谁呢……
谁还能有楚大人那样对她死心塌地,有楚大人那样一手遮着朝堂之天,却非要攥着她不放。
纵使不为那可笑的情愫,不为痴心妄念,为的是母亲,是她将来的立命安身,她也该去赌一把的。
桃花簪被指尖相触,随后紧紧一握,她眸光微定,笃然而道。
“我随你一同回万晋,一会儿就启程。”
项辙本就是来劝她回京的,见她有此决意,便欣然应了下。
王府如今由重兵把守,少年不知府中近况,温姑娘聪颖,若她去了,定有法子能与楚大人见上一面。
逃出的机会虽渺茫,也总要试上一试。
谈论过后,与赫连岐郑重拜了别,而她也到了和这云间香坊的离别之时。
温玉仪再望被攥紧的花簪,抬指将它插于发髻上,之后款步行上马车。
残雪消逝,新春偷向着柳梢归,她端坐于车舆中,一撩帘幔,便见着丫头急匆匆地奔了来。
剪雪抬手递上几物,心底百感交集,主子此趟回城凶险万分,今时一别,真不知再见是何夕。
“这是赫连公子让奴婢交给主子的,火折子和香箸。公子觉得,主子若遇不测,许能用上。”
香箸被轻盈打开,里边放的是香坊中最为独到的迷香,温玉仪浅笑着收下,凝望丫头以泪洗面,又轻柔地递回一绣花方帕。
“此物我收下了,替我向公子道一声谢,”她笑意温和如初,溢满愁绪的玉容似有些释怀,轻声回道,“你便留在这香坊吧,前路凶险,不必跟着我了。”
接过巾帕擦拭起面上滂沱清泪,剪雪一面啜泣,一面悲切般道着,话语险些成不得句:“主子还未消气,是打算……是打算不要奴婢了……”
“赫连公子待你好,我欢喜还来不及,怎还会气恼。”眸中微光顺势投落在了香坊深处,温玉仪伸手轻揉着丫头墨发,朝其低低窃语。
“原本我就想为你寻一好人家,如今看来,都不必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