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升迁。容洛开口时他还以为她想留人在高位。怎想却是外放,还是去襄州那种小地方?
容洛正是在安排庄舜然出襄州为官。往年殿试后,皇帝只会为状元赐官职,榜眼、探花、传胪者则要同其余进士出身的贡生一道经历选试,通过再授予官职。自此飞黄腾达者有,默默无闻者有。襄州是下州,外放着实没有盼头,但她步步棋子都已安置,襄州官位上必须有她亲信留存。
指示春日将白鹘栓回横桁上。容洛并不对贾清责详尽解释,莞尔道:“于他来说,外放襄州是上上之选。谢少师处我已送过消息,只看尚书答应与否了。”
谢琅磬是太子少师。因太傅身体抱恙,担任选试四考官之一,容洛欲做此事时已跟谢家通了气,支持当然是拿到了的。而庄舜然品性端正,无人知他与谢家及她有牵扯,另外两位考官考量其声名、成绩、学识,必会公允行事。贾清责是考官,又管理吏部,他如能答应,那么事情便已是功成。
外放的安排于吏部而言不是难事。贾清责思量稍许,揣测了一下容洛用意,讪讪地抹了抹汗水:“老臣会尽心安排妥当。”
听容洛言语中的“及第”二字,那要被外放的考生必定优秀。但只要不是状元,左右安置都是简单的事。
选择利落。容洛凝视他片时,缓缓笑道:“如此,便请尚书多多关照庄舜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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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明事理的人说话总不用多费气力。这厢贾清责答应下来,容洛也答应不会泄露他与门生的猫腻。留贾清责吃了盏茶,他是再不敢待在这修罗地。让何姑姑送贾清责出门。何姑姑也做惯了这样的事,指了春日将那远远走过来的皇帝探子借口带去其他地方做事,何姑姑领着贾清责穿过西院去了偏门。路上一番敲打把贾清责骇得夹了尾巴。连连应声不会透露与容洛来往之事。
瞧着贾清责与他自己带的护卫走远,何姑姑将门栓落下。回到东院,又撞见斛珠从空月亭上出来,行色匆匆的模样,大约是去向氏。
这些事是按着容洛的吩咐在做。何姑姑也不奇怪,在空月亭上伺候着容洛誊抄名录,更漏飞转。待得所有信件装入信封,已是黄昏朦朦。宁杏颜带着齐四海从外回来,身后的无名、无戾及两位宁家兄弟提着好些猎物去了厨房。其乐融融,一看便知是齐四海与宁顾旸商议好了招安为兵的事宜。
与宁杏颜说了一会儿话。容洛才听到齐四海与宁顾旸比试拳脚,恒昌自外边迈步入内,看见几人团团坐着,十分欢快。步子些微一顿,呵腰道:“殿下,庄公子来了。”
宁杏颜在出游时见过一次庄舜然,但当日事情芜杂,她只记得容洛是由重澈带回,对庄舜然的印象着实不多。闻言许久,她沉吟着想了半晌,骤然记起来。扫了齐四海一眼,盘腿将手支在膝上撑着脸颊,无奈道:“往时在宫中,你日日盼做梁上燕,与重澈岁岁常相见。如今封了府,倒是做了自在莺,谁都见得多,倒是少见重澈了。”
容洛不明白她提重澈做什么,不过这番形容倒是让她心中被什么扎了一下。知晓今时不同往日,容洛眉头隐约一皱一松,嗔笑揭过:“说他作甚。”又吩咐左右道,“请庄公子进来,顺道差人布置晚膳罢。”
四下应了。庄舜然从府外入了堂中,案几添了一张,茶水温温的放在案上。一旁添了去炎热的冰盆,距蒲团不过两步。晓得容洛妥善宽待于他。庄舜然心中一热。恭恭敬敬地见了礼,他还未言语,就听容洛兜头问道:“今日才考完。你怎不同其他贡生聚一聚吃酒论书,倒跑本宫这儿来了?”
不是责问的语气,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庄舜然余光望一望旁边坐的宁杏颜和齐四海,支吾回道:“识秋去见了徐度支。翼优望舒二人去了寺里上香,其他人在旅店中等待放榜,外出的……去了花月春。”
耳廓赤红。倒不是羞赧,只是容洛无驸马,年纪又小他许多,对她说出烟花地的名称,便是如何也有牵涉些不能名状的东西,少不得有几分尴尬。
容洛又哪里在意。低笑一声,看着宁杏颜稀罕地望着庄舜然,容洛免了他的礼。明白他是在维持秉性,探花一位不比状元,后头还有选试,他洁身自好,不任意庆贺,总能博得一些官员的青睐。
“也是你有福气。”召何姑姑吩咐了几句,容洛款款含笑,“今日杏颜与先生打了不少猎物,一会儿厨子会挑了做菜。识秋几人没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