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了传胪,眼下春风得意,但似乎和尚书起了争执。”
容洛清点信件的动作一顿。掀眼看着何姑姑,“他得了传胪?第四或是二三甲第一人?”
语气有些冷。何姑姑被她言语里带着的不满搅得一怔,回道:“庄公子之后便是重大公子。”
鼻息一嗤,容洛目露鄙夷,端起冷淘道:“什么重大公子,重家大公子唯有重翰云一人。重游心区区二房妾室所出,算得什么大公子。”
容洛鲜少对人有这样明显的偏见。何姑姑不明就里,疑惑地望了容洛半晌,心下计较了一下重家子嗣的排行,终是顺着容洛的意思道:“奴婢往后便唤他重三郎。”
何姑姑不明白容洛讥诮的来由,自然是因为她从未参与过容洛幼年。
容洛与重澈相识甚早,也是互相依靠扶持着到了现下,许多事在容洛年幼时发生,也随着年岁渐长而不为人所知。今时今日纵使容洛与重澈生了嫌隙,但彼此的情意还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重澈出身坎坷乃众人皆知。他不喜重家,容洛则更厌恶重家。不只是因为重家抛弃重澈,更因为重家人对重澈从无宽待。碍着名声明面上对重澈好,私下里全教唆着同一辈的孩子将重澈当做“弃子”看待,更有甚者,在重澈变作皇帝重臣之后,变着法子地想要利用重澈。其中,以重家二房最为恶劣。
重游心是二房妾室所出,因整个二房仅他一个男丁,是将他捧在手心上疼爱。他在京中享有风流盛名,既能在花月春千金一掷为美人,亦能文章生骨血,是绝好的名声——但也是这样的人,在重澈年幼归宗时,拿下了哑药的食物给重澈吃下。听闻重澈失去味觉,愤愤希望重澈变作哑巴。尚指着不愿为他谋求官位的重澈,大骂重澈应该感恩戴德替他安排前路,而不是笑着赶他出府。
双面罗刹这四个字,最为适合重游心。容洛亦格外憎恶于他。此下听何姑姑说他得了传胪,与重澈起了争执,容洛立时明白他是又在席上给了重澈脸色。为的,大约就是重澈不将探花一位给他之事。
捂了捂冰凉的瓷碗。容洛看着碗中的白面,问道:“舜然是否也挨了他为难?”
何姑姑的话方才就没说完,见容洛猜到了,她沉了沉首:“探花郎受了点气,但重三郎也没讨到好。宁姑娘随薛都尉去琼林宴瞧了热闹,宴上与平公子吵了一阵,看重三郎惹事,帮了探花郎一把。不过那重三郎看宁将军不在,对宁姑娘冷嘲热讽了一阵,后来平公子出了声,才消停下来。”顿了顿,“此后事情也没了结,重三郎在后边的投壶,射箭,赋诗上都被平公子给了好大的难堪,贵人们也都与重尚书站在一块,甚少理会重三郎。”
琼林宴原是单单在礼部宴请新科进士的。但大宣形势不同,宴请时多有官员一同参与,新科进士也能借机多多表现。重游心生事,被平朝慧压了一头不说,重澈也领着其他文官不给好脸,他可说是传胪中最境况凄惨的一个。
不过这话里倒有事情引了容洛注意——平朝慧性子乖僻,是极少为人出头。再一想他前时提起宁杏颜的事,容洛忽然觉着,他对宁杏颜大约也没有“冤家”这么简单而已。
心下琢磨片刻,还不待她做深思。外出的恒昌回来了。
当头免了他礼数,恒昌起身,道:“谢相要殿下安心,谢家已经拿到了向氏作为的证据。殿下大可放手行事。”
早前容洛是要他去给谢玄葑送信,告知谢家她已将自己诸事送去向氏,让他们有个准备。如今得了回复,两相便是没有异议。容洛颔首,让何姑姑将案上信件交给恒昌,再唤了春日秋夕二人入内,“你三人把信送到各家府上,不必多留便可去往下一家送信。只是崔令二家,必要确保主人家看见信了再离去。”
三人分了信,叠声应了,提步出了门。又被容洛拦下。
“崔家……”沉吟片刻,容洛握着筷箸,微微蹙眉,“崔家的信便留下来罢,确定令如城看到信就是。”
六家分了阵营。崔令二家她本可以借机拉拢,可事有变化,崔家已与皇帝共谋。她如是做了这事,已崔家人大胆的作为,约莫会将此事告知皇帝,反而是坏了计划。
信中内容正是向氏名录中的东西,送去各家的,都是他们在向氏得到的好处。谢家怕得罪这些人,容洛恰恰就直接联系上了他们,将她已得知他们所为之事坦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