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但弟弟能让皇姐如愿以偿,没有弟弟,容明霄这块大石梗路中,太子难以登基不说,皇姐更难当长公主。”话尾一沉,又扬起来,“皇姐难道不是想借四哥作为箭靶清洗朝堂,再顺理成章登基么?”
皇帝与容洛不合,容洛一张肖似连隐南的脸便让他无比忌惮,让“连隐南”再度登基,绝不可能。容洛于此谂知,主意就打到了太子身上——兄终弟及,弟下姊上,毫无不是。
眼角红色朱砂微微扬高,容洛睨着容毓崇。
须臾,容洛启唇:“你最好别耍心眼。”
便是答应了此事。端坐,深深躬身,容毓崇勾唇,缓缓一笑。
“是,弟弟必不叫皇姐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十六更。
第163章 1021晋|江独家发表
◎宁静。(已替换)◎
风雨协调, 山茶颜色如腮。
容毓崇与容洛的会面悄无声息,但彼此的矛盾却发生得格外显眼。
开府设官后,容洛设宴, 并再度接收行卷。公主公然涉政打大宣来是头一回,朝堂对此事的讨论亦是两极分化。支持如庄舜然徐云之等人,不支持则是谢家文臣为先。
吃瘪的谢家在皇帝下旨后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容洛讨要权力的推手,恼羞成怒下极尽百般言语上书,甚至控制舆论,指容洛有背女德, 是连隐南之流。
言论屡屡触碰皇帝底线, 折子更几乎压断皇帝案头, 但十分罕见, 皇帝对这些言行半分反应也无, 甚有此事已决的果断。朝中讨论谢家反对的结果,渐渐因为皇帝的态度也收了声, 可谢家仿佛视若无睹,依然上书,直到谢家的一位子弟亲眼看见谢家的折子被带去焚烧。这才断了谢家的执拗。
而容洛因此事,好像终于恃宠而骄。细雨绵绵,农户将冬瓜采摘贩卖上贡时,容洛在马球场与北珩王容毓崇发生争执,容洛愤怒下挥舞手中月杖, 将北珩王击落下马。
月杖正中北珩王面目,四下慌乱唤来太医时北珩王右眼青肿, 鼻血横流, 嘴角边也肿了一块, 可说是吓人不已。但行凶者容洛于此全然不在意, 北珩王受伤摔下马匹,她冷笑转身就走,北珩王上药时,她已经在欣赏庄子里新养的牡丹。
骄纵一面显露昭昭,但此事到底也还是没传出去。
一来在场者确实怕她,二来北珩王自己也三令五申不准声张……如此,最后也还只是只有朝臣得悉此事。
“李元成弹劾的折子已经送了回去,旁的要用此事对付殿下的也全都扣下了。眼下陛下案头关于殿下此事的,就只有胡恒王上的一张折子。”恒昌扶手,把手里头那一沓折子递给春日,“一切奴婢都按着殿下吩咐的做。底下也盯着防出差错,若是没有旁人横插一脚,胡恒王的折子会按殿下所想,被陛下打回去。”
一碧如洗,白鹭在不远的渡廊下避雨。湖面渺渺飘着湿气,掩奇石假山花草与重重涟漪。
望着被雨滴打中的檐铃,容洛捧着一翁鱼食,良久垂首,“陛下便是最大的变数。底下都布置好了?”
“都好,若是此事不成,孟昭容会立时与司天台在陛下饭食里动手。”恒昌躬身,把怀里那封插着三条尾羽的信拿出来,“靺鞨一战告捷,齐先生剩任副将,对于殿下交代的事,齐先生说都在这里头……对了,前夜来时殿下去了仆射那儿,宁郎将来了一趟没见着殿下,要奴婢叮嘱殿下记得挑件合乎情理的贺礼,蒋守卫成亲。”
抽信看着,容洛思索,道:“本宫记得库房里有两匹贡纱,你让姑姑取了送过去。”又看向下头坐着的崔妙仪和盛婉思道,“靺鞨休战,约莫十月前都不会再开战,说是四月会班师回朝。时日约莫紧了一些。”
“不打紧。”崔妙仪沉眼,手上捻了一片金瓜糕去喂知徽,“明霄妾身接触过数次,他飞得太快,是个不会看风向振翅的孩子。谢家捧着他,陛下又看顾了他一些时日,实际娇得很。依妾身看来,谢家辅佐明霄是这立家百年来最大的失策。”
盛婉思拢着知徽,闻言认同地一笑,“妾身是不知道太多的政事,也不好说,不过只这第一轮的弹劾,怕是胡恒王捱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