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道恩更着急的是布列塔尼的皮埃尔公爵,他要面临的问题可不单单是用大量粮食喂新格兰人,还有当地民众的积怨。
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也是动物萌动繁殖的季节,这时圣马洛港的一名女郎抱着木盆哼着歌儿从道路上经过,她的头上裹着一块白底碎花的头巾,裤腿挽起在膝盖下面。
这条路距离新格兰军队的营地只有几十步远,她过往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一些士兵对着这边吹出撩骚的口哨。
但今天几个士兵似乎胆大了许多,他们对着她喊道:“亲爱的女士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们喝几杯好吗!”
女郎吓得连忙加快了走路速度。
“嗨!你没听见吗!女士!不回答是不礼貌的行为!”
“妈的,竟敢轻视我们,追上去!”
几个士兵把她围在了中间,硬生生地拉扯着胳膊:“只是让赔个酒你跑什么?”
“不,我不会,放开我!”
“什么?不会喝?”最胆大的士兵狞笑一声:“一个漂亮的女士怎么能不会喝酒!走!跟我到军帐里让我教教你!”
几只家伙拖拽着她往军帐中走去,女郎发出尖叫和嘶喊声:“救命啊!救命!”
有几个当地的农民提着锄头追过来,却有几个威尔士弓箭手拉满弓对准他们:“退回去,不要多管闲事!”
农民的额头上泛起青筋,却只听到女郎的惨叫和新格兰士兵的狂笑。
接连几天内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圣马洛港口的民众们愤怒了,都自发地提着镰刀和锄头走向了新格兰军营,他们在营地外挥动着拳头,想要向新格兰人讨个公道。
新格兰军队严阵以待,他们将长枪和弓箭对准了普通民众,局势一触即发。
皮埃尔公爵不能当作没事发生,他不敢自己去找亨利太子,打发自己的叔叔阿兰侯爵去,至少先缓和一下他们和民众的矛盾。
阿兰侯爵很会说服人,他知道对于强势的亨特王子是没办法说理的,那就给他讲情,讲圣马洛港女性的悲惨遭遇,讲她们的痛苦,讲得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认为这样就应该能激起亨特太子的同情心,谁能想到这位太子是铁石心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我己经听麾下的伯爵们跟我说了,不就是有士兵把几名女士误当作酒馆女郎了吗?我让他们多注意点就行。”
阿兰忍着性子说道:“可民众认为,他们的妇女遭到了你们的士兵轮奸,有几人精神失常,有些人身体也遭受创伤。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稍稍惩罚一下为首的这些士兵,以平息民众的怒火。”
“惩罚他们?什么理由?”亨利反问阿兰公爵。
“理由?他们轮奸妇女就是理由啊!”
“这算什么理由!把士兵派到到外面就会产生各种摩擦,就好比贵族放养的羊很容易吃别人领地上的草,你让我因为这个惩罚士兵,那不是反应太过了吗?!”
“啊!这……”阿兰侯爵自认为口才了得,依然被亨特的奇葩言论给镇住了。
“关键不是我怎样认为,而是民众的怒火需要平息。”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侯爵小心翼翼地继续问:“能不能给出一些赔偿,算是对受害者的安慰。”
亨特赞同地点了点头,问身边的随从:“本地酒馆的妓女多少钱一夜?”
“大概是三个银币吧。”
“那就简单了,有多少个士兵参加了这个事情,以每人三个银币的价格赔偿给他们,没问题吧?”
阿兰侯爵:“……”
他不想就这个事与这位新格兰太子争论下去,只好决定自己掏腰包让当地官员去安抚受害者,每人就赔偿两百金币吧。
侯爵回去后连连催促皮埃尔,让他去催促亨特尽快两军联合出征,再这样下去他们让雷诺家族在布列塔尼的统治就要先完蛋。
皮埃尔也知道这件事刻不容缓,他也急忙去圣马洛城堡找了亨特几次,每次都捂着屁股回来,却不知道有没有办成。
亨特可能是迷恋上了布列塔尼的美好环境,整个人都不想动弹。
新格兰军队也是如此,有当地人好吃好喝供养着,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在国内哪有这样的待遇。
阿兰侯爵给皮埃尔提出建议,不如绕过亨特太子,给新格兰国王爱德华去信一封试试?
这下总算是对症下药了,爱德华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进攻罗曼底,把奥黛丽这个潜在的隐患拔除掉,但即使没有奥黛丽,他也是热衷于把罗曼底拿到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