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统计城中人口,男丁几何,妇孺几何,皆要一一造册,不得有误。”
“铁牛!”
“属下在。”铁牛抱拳应道。
“你负责粮仓守卫,日夜轮班,不得有失。粮仓出入,皆要登记造册,每日呈报于我。”
“赵无常!”
“属下在。”赵无常拱手。
“你监督发放过程,须一丝不苟,若有舞弊,立斩不赦。”
“赵无常留下。”
其余二人领命而去,其余执事也各自散去安排事宜。
窗外雨势渐大,豆大雨珠击打窗棂,发出清脆声响。
远处雷声滚滚,如万鼓齐鸣。
“朝廷大军将至,我等当未雨绸缪。”
吴仁安眸光深邃,望向远方。
“除粮食外,城防如何?”
赵无常拱手道:“回香主,城墙已加固完毕,箭楼修缮一新。
城中共有弓弩手三百,长枪手一千,刀盾手七百,血骨卫百余。
另有普通教众一万,亦是可战。”
“军械如何?”
“缘于劫获官船,我等收获甚丰。强弓劲弩三百,长枪铁甲五百套,各式刀剑无数。
若再加上陈家府库缴获的兵甲,足够武装城中所有战力。”
吴仁安微微点头。
“尚算充足。然城中百姓众多,一旦粮尽水绝,乱象丛生,必成大患。”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传令下去,即日起,全城戒严。
任何人不得私藏粮食,违者处斩。
富户余粮尽数充公,由教中统一管理。
为防奸细,实行宵禁,夜间巡逻加倍。”
“香主…”
赵无常抱拳。
“城中百姓近十万,我等人手有限。若想严密监控,恐力有未逮。”
吴仁安冷笑道:“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使民自相监督,岂不省力?”
他转向赵无常,徐徐道来。
“每十户为一甲,每甲推选一甲长,负责本甲粮食领取与人员管控。
甲长若有失职,全甲减配粮食。如此一来,人人自危,必然相互监督。”
赵无常恍然大悟,暗赞香主深谋远虑。
“另外,”吴仁安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每甲中若有人举报他人私藏粮食,查实后,举报者可获该户一半粮食作为奖赏。”
此言一出,赵无常更是惊叹不已。
如此一来,人人自危,街坊邻里之间必然互相猜疑,无暇他顾。
“香主此计,实乃绝妙!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使城中秩序稳固。”
吴仁安负手踱步,目光扫过堂中血迹。
“另外,血泪丹炼制如何?”
赵无常上前一步:“回香主,已炼成血泪丹三百颗,足够现有血骨卫使用一月。
若再继续炼制,原材料恐有不足。”
\"无妨。\"吴仁安面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残忍。
\"他们活不过一月,不是吗?\"
赵无常心领神会,默然低头。
“下去准备吧。”吴仁安挥手。
“天亮前,我要见到详细方案。”
“遵命!”
大堂内止剩吴仁安一人。
他走到窗前,望向雨夜中沉寂的阳泽城。
远处偶有灯火闪烁,如同黑暗中不灭的希望。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吴仁安轻声吟诵,目光穿透雨幕,直指远方。
“朝廷虽强,却也不过是人。有血有肉之躯,安能挡我无生教之锋芒?”
他伸手接住一滴飞溅的雨水,看着它在掌心缓缓流淌,似生命消逝。
“粮草已得,士气正盛。若朝廷大军贸然强攻,不过是以卵击石。”
他喃喃自语,眸中寒光越发凛冽。
“且看朝廷如何应对!”
雨声渐歇,云开月明。一轮残月挂在天边。
同一柄锋利的钩刀,割裂了夜空。
吴仁安抬头望月,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饥者易为饱所诱,饱者易为势所屈。”
“且看这场围城之中,谁能笑到最后。”
窗外月色如水,清辉洒落庭院,将一株老梅的枝干投射在地上,剌出一道道暗色刀痕。
——
回到内室,月如已备好热茶侍候。
“相公可还满意今日议事?”
月如轻声问道,美目中带着关切。
吴仁安抿一口茶,微微点头。
“已定下方略,接下来便看朝廷如何应对了。”
月如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