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抵着伤者喉结缓缓施压。
“但仁字上头,还悬着济世的刀。”青铜虎撑突然嗡鸣,把手处缠的葛布寸寸崩裂,露出内壁暗刻的“禁”字。
蒙面汉的哀嚎渐弱成呜咽。
吴仁安松手时,那人腕骨已肿如鹅卵,青紫淤血顺着太渊穴爬成蛛网。
他从狼藉中拾起半截忍冬藤,浸了药酒缠住伤处:“经络未断,敷三日七叶莲可消。”
烛泪滴在诊台《金疮要略》的残页上,将“伤筋动骨一百日”的朱批晕成血斑。
吴仁安掰开同伴嵌着刀片的脚掌。
柳叶刀挑出铁砂的动作,与白鹤武馆学徒自己疗伤时一般无二。
只是这次刀刃多旋了半圈——方才鹰爪扣脉的余劲未散。
“醉鱼草入血,寅时发作。”他碾碎三粒甘草片混入金疮药,“想要解药,就拿五两纹银赎方。”
药杵敲击铜臼的脆响里,蒙面汉腕间筋膜突突跳动。
大筋像被捏住七寸的蛇。
夜风卷着碎艾草扑向烛台。
吴仁安剪开染血的麻布,敷药手法却轻柔如抚琴。
当乌头霜混着七叶莲渗入伤口时,壮汉暴凸的眼球渐渐归位——这痛楚他再熟悉不过。
冲脉时内气到带脉的抽搐便是这般滋味。
铜盆里的血水映出两张扭曲的脸。
吴仁安突然按住伤者肩井穴,银针在烛火上燎过三息,精准刺入浮突的筋包。
那人喉间的闷哼伴药柜吱呀声。
十余个紫砂罐跟着颤了颤。
“滚吧。”他甩落针尖黑血,青铜虎撑叩响青砖。
“再敢劈我的药柜...”指尖扫过碎裂的陈皮,枯叶竟在药酒里舒展如新。
两个蒙面人跌撞着逃出门外,留下满室七叶莲的苦香和破碎的药柜。
门环上沾着露水,反射着昏暗的烛光,子时已至。
吴仁安弯腰收拾满地狼藉,朴刀劈开的柜缝中,一片蓝翅蝶翼与他指甲上的霜纹一般无二。
吴仁安刚将最后一粒醉鱼草碾碎,东墙外便传来猫猫撕咬猎物的声响。
声音混在更夫渐远的梆子里——亥时。
把血腥气揉碎在戌时的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