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绪。
“就如你所说,墨家掌权者若有私心,便是不忠不义??但是仅仅只是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声来约束世代墨家女也太可笑了,自朝云成立至今,墨家女依旧在履行职责,可是十年后、百年后?哪个女人面对着足以颠覆天下局势的兵权不心动,又有谁……不想试试坐上那个位置呢?”
“对着列祖列宗的誓言、对着始皇的祖训、对着血脉的血誓……这些才是最飘渺可笑的东西。”
洛云双的嗓音很淡,在北郡王怔然愣神的一瞬间落下一子,轻声道,“你输了。”
洛予怔然看向杀机四溢的棋盘,有些不可置信呢喃道,“你的意思是……”
“??墨家兵权,不应存在于这个世上。”
“墨家,也不可留。”
帝王的嗓音淡漠到极致。
病弱的女子笑了许久才悠悠开口,洛予的嗓音带着哑然的笑意,“我还原以为你们二人是磨镜之好,‘她’才如此助你,没想到是‘她’觊觎你的身子,你觊觎‘她’的家族‘她’的命,哈哈哈哈哈……”
她笑了许久,直到胸口开始发闷剧烈咳嗽起来,随后才求饶一般止住笑意,剧烈咳嗽之下,唇色都发白。
“咳咳咳咳咳??”
洛予确实体弱,但先北郡王察觉到世族对洛氏宗族的围剿之后,硬是夸大了洛予的病情,让世人皆知,她是个活不了多少年的可怜病秧子。
死前又命她韬光养晦,好好活下去。
先北郡王死在北郡漫天飞雪之下难得的晴天里,那是一纸定罪她不敬帝王的圣旨,京城来得官员一边宣读着圣旨一边淡漠看着卑躬屈膝的先北郡王。
先北郡王谦卑跪在地上,冲着京城的方向重重磕头,眸中悲悯,全然不似将死的模样。
随后先北郡王看了一眼年幼的洛予,神色怅然又怜惜,唇蠕动虚声。
那是只有洛予才听得到的声音。
“??好好活下去,我的幺女。”
先北郡王虔诚接旨,用北郡数多年累积的税收钱财,在摄政王手下换了洛予一条命,又在死前,为困于皇宫的笼中鸟小皇帝与洛予搭了一条线。
而困于皇宫中的小皇帝,逐渐荒淫、不学无术、挥霍钱财,那些挥霍的钱财尽数偷偷运出了宫,交给北郡王洛予,培养自己的势力。
在花楼一掷千金,一下挥霍去那月一半财政的为曜星赎身的钱,也尽数进了二人的口袋。
多年前的思绪似乎飘回今天,洛予看向帝王的脸,她勾起唇角,掩下眸中的思绪,呢喃一声,尾音近乎令人听不清。
“……阿姐,我只有你了。”
帝王难得施舍一丝怜惜,睁开眸子,指尖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顶,轻声道。
“别担心,朕会将她们尽数杀尽??”
明明是最轻柔柔软的嗓音,眼神却冰冷到寒意彻骨。
洛予笑起来,依恋地蹭了蹭她的指尖。
??
帝王许久未曾见他了。
摄政王谢城因为金醉楼刺杀、属下被暗杀、银两被截停、还有丞相世家的多方阻挠等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自然无心管洛云双近日有没有去谢徐舟的屋里。
况且她身子也愈发不行起来,还以为是最近焦头烂额,入了火气。
谢城摩挲着腰间的“极寒之珠”,日日戴着就连夜里也不曾放下来,只求这宝珠的灵气能温养她愈发急躁的心情与身体。
这个先暂且不提??
谢徐舟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宫中一人独处的寂寞了,他曾经盼着一人独处,不曾理解那些闺怨寂寞宫廷的诗句。
若是帝王不来便好,若是一人独处便好。
哪怕曾经他再不愿意,帝王还是会在摄政王的要求下,频繁来看他。
尽管他总是低着头,不肯对帝王露出一丝情绪,像是倔强反抗版挺起腰肢,不看她一眼。
谢徐舟的指尖摩挲着宛若还带着茶水香气的手帕,闭上眸子,猛然想到女人的居高临下与漠然,呼吸一窒将手帕放在胸口,抿住唇。
他曾因为自己京城第一才男美人的名头而嫁与酒囊饭桶的帝王而顾影自怜。
他应是嫁与这世上最顶天立地的女儿的。
譬如墨夷初。
多年来他尽数冷淡,而她,却也从来不有一丝情绪??就像谢徐舟从来没入她的眸子而已。
他有时会觉得这位多年的妻主不如表面的昏庸无道,而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