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了孙子,只能同意。
姜家父母以为同意婚事便是恩赐,姜立文女友的父母仍不满意,在姜家的房子中走了一圈,问起小两口婚后住在哪儿?
姜家是日化厂分的房子,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大房间拉了一道帘子老两口带着女儿睡在大房间,姜立文姜立武俩儿子睡在小房间。
赵红云父母的要求倒也不算过分,总不能让新婚小两口跟小叔子住在一个房间。
从前是姜菱和两个姐姐挤在一张床上,上头俩姐姐陆续成家,她终于能自己睡一张床。
姜家父母私下找了姜菱,让她把床让给小弟姜立武,她搬去客厅睡。
让已经二十岁的大姑娘睡在客厅里,平时家里来个客人,多不方便啊。
选择跟宋观书结婚是出于无奈,前天赵红云搬进了姜家,她在漏风且没隐私的客厅睡了两晚上,就决定嫁出去。
厂里有集体宿舍,姜菱跟工友们关系不好,住不来员工宿舍。
在追求她的男同志当中,数宋观书的条件最好,他是稀缺的大学生,下一批若是分房,他会是分到房的职工之一。
宋观书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温柔注视着她。
姜菱小心翼翼扒下地瓜皮,当着宋观书的面,两口吃完了一根地瓜。
宋观书脸上的假面差点崩开,难以忍受地移开了目光,他从小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间不长,许多习惯已经根深蒂固。
即便后来下乡做知青,哪怕再累再饿,他都没有过不顾形象地吃东西。
姜菱短暂思考了一下刚领证就离婚的可行性,程序上行不行都是其次,重要是容易被宋观书记恨。
肚子里有了热乎气,对这个世界才算有了真实感。
她把结婚证顺手揣进兜里,“我没事了,回去吧。”
还没出正月,家家户户门边贴着的春联还是红艳艳的。
走出结婚登记处,姜菱才知道办公室内的小煤炉有在认真工作。
二月的北方室外一片萧索,毫无绿意,路边堆放着还没消融的积雪。
一阵风吹过,将棉衣彻底打透。
姜菱把脖子缩进薄薄的棉衣中,还是很冷。
宋观书推着自行车,不走心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姜菱当然不会拒绝,她的记忆还很混乱,光靠自己压根找不到家。
却偷偷心中腹诽,真会装。
这人的绅士风度全是装出来的,原主跟他都从日化厂到结婚登记处,他有自行车,原主却是靠着两条腿走过来的,不然也不会那么饿。
侧坐在后座上,第一次坐二八大杠,她还有点害怕。
路面不平,怕被颠下去,姜菱揽住了他的腰。
他从没有跟女同志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即便还穿了厚厚的棉衣,宋观书还是很不习惯。
他下意识想要跳车,把她的手甩开。
姜菱第一次坐这种车子,心里害怕,搂得特别用力。
一个想逃,另一个怕摔。
最终结果就是连人带车一起摔在路上。
正值工作日,路上行人不多。
可姜菱还是把围脖拉起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冬天穿得厚实,地面却也相对其他季节更加坚硬。
姜菱的胳膊腿都摔得不疼,只有额头撞到了宋观书背部的骨头。
她揉了揉已经发红了的脑门,他的骨头真硬啊。
莫名其妙摔了一跤,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她指责道,“好端端的,你干嘛往路上栽!”
车和姜菱一起压在宋观书身上,他做了人肉垫子,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北城人热心肠,路上见到有人摔倒,即便素不相识,有人已经停下了脚步,想要帮忙。
顾不上姜菱,宋观书自顾自爬起来,又扶起了自行车,没有对姜菱伸出援手,任由她自己站起来。
哪里还能看到在结婚登记处时的爱妻摸样。
宋观书当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若不是姜菱突然搂他,他又怎么会摔倒。
他却习惯性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抱歉,是我的错。”
“算了。”他认错态度不错,姜菱气消了大半。
姜菱活动了两下手和脚,发现全身上下只有额头疼,“你没受伤吧,胳膊和腿都没事吧。”
宋观书唇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将磕破的手掌缩回袖子里,“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