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沉声开口:“往年宴上,都是各宫献艺。+3+5_k+a.n¨s+h+u-.′c′o!m¢若让荣嫔……”
她故意顿住,观察着年世兰的神色,“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
丽嫔忽然抬头,“荣嫔如今协理六宫,若是被她知道算计……”她可没忘记之前被皇上赐死的小太监。
“知道又如何?”年世兰忽然笑了,那笑容却比窗外的冰雪更冷,“皇上喜欢她那狐媚样子,本宫就要让她像个舞姬般抛头露面,到那时,皇上定然会嫌弃。”
曹琴默趁热打铁:“再说了,就算她真有两下子,娘娘也能借题发挥——就说她‘有失体统’,或是‘媚上惑主’。
事关皇家体面,皇上也不会不罚……”
炭盆里的火星突然爆响,年世兰盯着跳动的火焰,勾唇一笑:“这主意不错。”
她再开口,语气却带着几分阴鸷,“不过除夕还有段日子。”
曹琴默垂眸:“听闻太后娘娘最近身体好了许多,不如娘娘亲自去寿康宫……”
年世兰挑眉,忽然想起前段日子闹的沸沸扬扬的皇上赐死小太监一事。
“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定然不知后宫荣嫔狐媚惑主。
对,皇上重孝道,若是太后开口说‘后宫需雨露均沾’,皇上就算心里不痛快,也得给些脸面。”
丽嫔总算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娘娘聪慧!如此一来,既能敲打荣嫔,又能让皇上想起您的贤德……”
贤德二字何时粘过年世兰的身,年世兰斜瞅了一眼丽嫔:连拍马都不会,废物。*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年世兰转头吩咐,“周宁海,去库房挑两箱西域进贡的雪顶白毫,再备上三幅名家字画,本宫明日要去寿康宫请安。
对了——”
她眼尾微挑,“把本宫两个月前赏给沈常在的那支金钗取回来,就说……本宫瞧着她近日太过张扬,命她抄写《女戒》三十遍,以静心养性。”
周宁海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曹琴默勾了勾嘴角,赞道:“娘娘这招敲山震虎实在高明。
沈常在与荣嫔是亲姐妹,罚了她,就等于羞辱了荣嫔。”
“荣嫔如今不好动,区区一个沈常在…呵~”年世兰站起身。
“本宫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翊坤宫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踩在头上的。”
——
华妃动作十分迅速,第二天给皇后请完安,便去了寿康宫。
太后虽然不喜年家和华妃,但现在同样不喜荣嫔。
几乎是华妃刚走,太后就命人去永寿宫宣荣嫔来。
云舒踩着花盆底鞋,在映水的搀扶下拾级而上,指尖掐着袖口的缠枝莲纹——用膝盖想都知道太后此举不善。′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
“荣嫔娘娘,太后娘娘有请。”
殿内熏着浓重的安息香,混着陈年楠木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云舒刚跨过门槛,便见太后斜倚在明黄软榻上,手里拨弄着一串蜜蜡佛珠,眼角余光都未抬一下。
“跪下。”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重锤砸在地上。
沈云舒垂眸掩住眼底的暗涌,规规矩矩地在冰凉的青砖上跪下。
膝头隔着三层棉袜,仍能感受到石面的寒意顺着骨头往上爬。
她想起昨夜皇上握着她的手说“明日陪你去看太液池的冰嬉”,此刻却只能跪在这暗沉沉的殿内,听太后数落她的「罪状」。
“哀家听说,皇帝又连续五日宿在永寿宫了?”
太后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丝线,“荣嫔,你可知「专宠」二字,于后宫妃嫔而言是多大的罪过?”
云舒盯着地砖,不动分毫:“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不过是来与臣妾商讨除……”
“商讨?”太后忽然冷笑。
佛珠“啪”地砸在紫檀木桌上。
“哀家当年在先帝后宫时,后宫七十二妃皆能和睦相处。哪像你们现在,一个个只知道争宠献媚——你这张脸生得这样狐媚,莫不是想勾得皇上无心朝政?”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云舒猛地抬头,正对上太后那双满是嫌恶的眼睛。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自入宫以来,每日晨昏定省从未有误,协理六宫亦不敢有半分懈怠……”
“够了!”太后挥手打断,示意身后的嬷嬷上前,
“哀家今日叫你来,是要你明白自己的本分。念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