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找人跟踪我、监听我的电话、收走我的身份证和护照、冻结我的卡。-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我现在是个任人摆布身无分文等着被丢掉的——”
宋绫的眸垂下来,看着宋鹿踩在油门踏板上惨兮兮的一只赤脚,“破鞋。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你,林也的同伙、林家名正言顺的林太太、我亲爱的、吃里扒外的小孩。”
宋鹿的手掌包紧方向盘, 修剪得当的指甲插入手心,越抓越紧,直到抓到生疼。黑豹子般的车子艰涩地在路上走走停停, 慢吞吞往前挪,不断被后方的车子鸣笛催促。
“女儿开着法拉利和新结识的男人游戏人间的时候,妈妈正躺在病床上。”
宋绫的嗓音平实、平淡, 甚至称得上是毫无感情, 像是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她心里的不甘已成密密麻麻的虫虱,从喉咙爬出来,将她的声音咬出一个洞又一个洞, 那样空洞虚弱,一口气喘不上来, 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生病的时候照顾你,为你的人生付出过你无法想象的代价。可你为什么联合林也害妈妈?你就是这样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的?忘恩负义、吃里扒外、自私自利。我到底是把你教得好还是不好。嗯?我的乖乖。”
“你难道是从生下来就平白无故长大的吗?不是吧。生你养你爱你护你的一直是妈妈。你* 那个爸爸, 就是个废物。”
宋绫的平静令宋鹿害怕,她宁愿妈妈大吵大闹。平静预示失去活性, 或许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她妈妈身体里的某部分已经死了。
可她也早就死了。
“你一直不说话。是没有话讲,还是不屑于和我讲。车子绕来绕去,绕不出林家男人的视线。你什么都听他的是吗?就连和自己妈妈说话也要获得他的准许,在他的监视下完成。.d+a.s!u-a?n·w/a/n!g+.\n`e_t¨”
宋绫手掌压着小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被男人骗上床就以为那是感情。你把你年轻和美貌当成资本,觉得是你吊住了他,而不是他骗了你。其实不过是涉世未深。愚蠢。”
宋绫连哼哼了两声,像笑也像是哭,“林也,他所见过的花花世界是你想都不会想得到的。对他来说,漂亮的女人太多太多了,比钱还不稀奇。这样多金年轻的男人不可能属于你一个人。林家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我们有目共睹不是吗?等他对你的身体不再新鲜,感情也随之蒸发,你会被垃圾一样丢在一边。和你妈妈一副德行。”
宋鹿的目光从车窗透过去,遥遥地,她看到林也一身光泽温润的黑西装,慵懒地靠坐在酒吧前的椅子上,一条手臂搭在钢筋的圈椅扶手上,手里抓着个玻璃杯摇晃,斜垂着脑袋,挑着深邃的目光,正与她隔街相望。
林也身后的霓虹灯亮出点点像水渍般的虚影,如腐烂苹果上的霉斑,喧嚣的人声成了衬托他的背景音。申港这座超大型城市的繁华都浓缩在一街一景中。他坐在那里,就好像轻而易举地坐拥这座城的所有浮光掠影。
宋绫近乎尖叫:“宋鹿,说话!你舌头烂了也要说,嘴被锯了也要说,没脸没皮也要说。说不出口,你就一脚油门踩下去,带妈妈离开这个监狱!你长大了。要反过来保护妈妈,直到妈妈把你的弟弟和妹妹平安生下来!妈妈才会原谅你!我们之间才算是完!”
嗓子像是被口水黏连在一起,可喉咙却是渴的、干涸的,宋鹿吞咽了几口口水润一润,勉强碾出一丝丝声音:“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你是我的妈妈。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是我的妈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当林先生的伴侣。等弟弟或妹妹生下来,你就是他们的妈妈。我一直是你的女儿。可你却不是我永远的妈妈。”
她们母女的关系一直很奇怪,在无关紧要的时候紧密,在最最关键的时候疏离。正因为这样若即若离,比藕断抽出的丝还脆弱,她也就不去期望,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答应做林也的同谋,背叛妈妈。
宋鹿把车子停下来,不管后面的车怎样鸣笛,她转过头来,目光凄迷地盯着自己的妈妈,嘶吼道:“妈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敢提那个名字?他才是造成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是他让我被妈妈抛弃。是他让我没有妈妈!”
宋绫手捂住嘴,身体一次次痉挛,压抑翻涌上来的胃部不适,她抓过袋子里的未开封的冰茶,打开来喝了几口,勉强压住泛起来的恶心,“他已经肯原谅你了,他说过要送你去国外最好的学校念书。是你自己不肯去。是你过不去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