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可以猜到,是你祖父要你来找我的吧,想借你我昔日情谊,拉我归顺朝廷。”
“你且回去告诉你祖父,我秦隽做事只往前走,从不回头,我绝不寄希望于被蠹虫掏空的枯树能重发新芽,只知新的生机会在破败里诞生。”
见卫琅眼神渐渐清明,复杂又歆羡地看着自己,秦隽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替我问他一句,他今年七十高龄可以为这腐朽王朝燃尽最后生命而毫不顾惜,年华正好的子孙难道也要为他所谓的恩主陪葬吗?”
秦隽说完,也不管卫琅什么反应,带着人转身就走。
走下摇月台时暮色已尽,泼墨般的天穹上明月繁星交相辉映。
陆舟从亲卫手中接过桂子酒用柔软的兔毛小毯包好小小心地放在马车后的暗格里。
秦隽最后看了摇月台一眼,收回视线准备上车回去。
他一上车,就对上了一张出乎意料的脸。
崔信眨眨眼,捧着脸讨好地冲他笑。
秦隽:“……”
“我以为,此时此刻你该收拾东西带你爹你祖父回清河。”
崔信眨眼,“我爹身强力壮一个可打十个我,他自然会护送祖父回去,我嘛,当然是跟着我家主公咯。”
秦隽不接话,上车坐下。
陆舟拉好车帘骑马跟在一边,马车缓缓起步往回走。
崔信看向秦隽,“看主公的模样,今夜宴会不太顺利?”
“说不上什么顺不顺利,只是先前说的法子是行不通了。”
“啊?主公和朝廷那边撕破脸了?”
秦隽设想了一下朝中老臣听到他的话时的模样,“撕得不能再破了。”
崔信:“……走的时候不是说虚与委蛇一下吗?”
原本他们是商量着,秦隽假意被卫琅给说服了,然后深入朝廷内部看看有什么情况。
秦隽语气很是理所当然,“事到临头突然不想跟他们拉扯了。”
崔信:“……”
也没事,那群老古板满口仁义道德忠君爱国,言行如一者却不多,本也没有什么资格让自家主公为其低头配合。
只是要重新谋划了。
秦隽一点不带怕的,“传信让阿锐来一趟吧。”
倒不是每次都用飞羽营,只是飞羽营就在渤海,离得近,又是轻骑兵脚程比较快,能够及时赶过来。
正好九月的时候韩锐扩招飞羽营,新来的四千新兵练了三个月也该试试水了。
崔信睁大眼,飞羽营?这是打算横推了?
秦隽道,“调兵的未必只有我们,其他人想必也暗中有所准备。”
他说着,突然一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
崔信等了没一会儿,就听到自家主公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你留下也刚好,正有一件事可以让你去办。”
崔信:“???”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啊。
果然,秦隽开口道,“等会儿你就负气下车,明日与你爹他们一起走,假装已经离开洛阳,然后暗中回洛阳,悄悄去你三叔伯府上,假装与我决裂,然后不小心透露消息说飞羽营远征乌桓,一时之间过不来。”
崔信不敢置信地看秦隽。
秦隽淡定补充,“记得演的逼真些,要不动声色地让各州诸侯安插在你三叔伯府上的细作打听到这个消息,还要让他们知道我过于骄傲以为只带亲兵便可全身而退,明白了吗?”
“可是主公,这种坑人的事情你让我去做,对得起你光风霁月的君子形象吗?”
对外形象光风霁月的秦隽脸不红心不跳,“兵不厌诈。”
崔信一手捂住胸口一副很心碎的表情,“好吧,既然主公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遵命了。”
秦隽毫不留情拆穿他,“你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做什么一副我逼良为娼的模样。”
崔信:“……”
听听这是什么话!真的很想吐槽,燕老真的有好好教他家主公吗?
二人又详细商议了一下后续计划,马车转过又一个路口时,秦隽提醒崔信,“你该下去了,记得表现得生气一些,就像被文宣举报偷懒时那样。”
崔信深呼吸,他现在是真的想负气下车了!
看着崔信崔信气鼓鼓下车大步往前走,秦隽拉上车帘,吩咐赶车的亲卫加速,要超过崔信扬长而去,务必要把嘲讽拉满。
亲卫:“……是。”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崔信就带着崔家主和崔老离开了洛阳,走得很匆忙,一副迫不及待要离开秦隽府邸的样子。
崔信更是在城门口大放厥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引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