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这几天我一直没看到它。”
祁雁沉默了一下。
他撩起袖子,露出缠在手臂上的白蛇。
“啊!”向久睁大了眼,“小白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其实祁雁自己也很想知道,他昏睡的这几天,这蛇一直陪在他身边,有时在衣服里,有时在枕边,有时在窗边……总之他偶尔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不一定是苗霜,但一定是这条蛇。
向久伸手去摸白蛇,白蛇辨认了一下他的气味,发现是熟悉的人,终于从祁雁身上下来,爬到他手上。
向久和蛇玩了一会儿,即便是他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也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疑惑地问:“阿那说要杀你,又为什么会把小白留给你?”
祁雁没理解他的意思:“这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当然有了,小白喜欢谁才会停在他身上,小白喜欢谁,阿那就一定也喜欢谁。”
祁雁:“……?”
“阿那要杀你,可阿那又喜欢你,阿那要杀你怎么可能喜欢你,阿那喜欢你又怎么可能要杀你……”
向久嘀嘀咕咕,很快把自己绕晕了,祁雁也有点被绕晕了:“你怎么知道小白喜欢谁阿那就喜欢谁,你阿那亲口告诉你的?”
“阿那才不会说,是我自己观察的,”向久玩着小蛇的尾巴,“小白最喜欢吃阿妲做的酸汤鱼了,以前阿那每次去阿妲家做客,都要和小白吃上好几碗。”
听他这么说,祁雁不禁失笑,莫名地放下心来。
小孩果然还是小孩,逻辑思维能力还有所欠缺。
“可你阿那并不喜欢吃鱼啊,”他说,“你是不是记错了,鱼是小白吃的,不是阿那吃的?”
在将军府时,厨子每次做鱼,苗霜都不会动一筷子。
“谁、谁说的?!”向久被他质疑,微微涨红了脸,“我不会记错的,阿那喜欢吃鱼,是你搞错了!可惜阿妲不在了,不然我证明给你看!”
“好好好,”祁雁还不至于要跟一个小孩争论个输赢,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是我搞错了,圣子别生气。”
“……你怎么和阿那一样这么爱摸我的头,”向久用力推开他的手,“我是圣子,圣子的头是不可以随便摸的,尤其是你这种汉人,要是惹神灵生气,神灵给你降罪,你死了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我就没办法给阿玛报仇了。”
祁雁见他这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那我不摸便是,烦请圣子帮我向神灵解释,我初来乍到,不懂苗寨礼节,冒犯了神灵,还望神灵莫怪。”
向久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感应了一番,又念叨了几句苗语,对他说:“好了,神灵说原谅你了,神灵大度,不与你这个没礼貌的汉人计较。”
祁雁笑得浑身都疼,忍不住轻咳起来。
白蛇又爬回到他身上,不停吞吐蛇信,祁雁注视着他红玛瑙般的小豆眼,觉得它的确和苗霜十分神似。
但他并不太相信圣子的话。
大巫和命蛊异身同命他知道,但人和蛇的喜好都一样,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苗霜很显然并不喜欢他,单纯以折磨他为乐。
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重新把蛇揣进袖子里。
不过……苗霜去处理族中的事,居然没带上命蛊,万一和那些长老起了冲突,命蛊不在身边不要紧吗?
还是说,他觉得不带更安全?
祁雁不是很能搞懂他,正想着,听到向久又问:“祁将军是汉人,是从中原来的,对不对?”
“嗯,怎么了?”
“中原是什么样子?”向久好奇地问,“之前我听去过中原的族人说,中原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好想亲眼看看,可长老们不让我下山,说汉人都是坏人,很可怕,我出去就会被杀掉,给我讲故事的族人很快也离开了,再没有回来。”
祁雁看着他天真稚嫩的脸,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憧憬。
“那我就不是坏人,我不可怕吗?”他问。
“你杀了阿玛,当然是坏人,你还砍下阿玛的头,当然可怕。”
“那你还向我打听中原的事?”
“可这里除了你,也没有别人去过中原了——啊,阿那也去过,但阿那太忙了,没空搭理我。”
向久说:“你虽然可怕,但阿那说你武功尽失,已经不能砍别人的头了,你放心,等你重新能砍头的时候,我一定把你杀掉,这样你就不会再变坏了。”
祁雁哭笑不得。
这孩子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难怪能和苗霜玩到一块去。
“中原……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他说,“那里繁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它也可能